這幾個人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年紀大的已經年近古稀,年紀小的不過才五六歲,看來下蠱的人目標並不明確,只是單純的為了嫁禍給道士而已。
這些人剛一進來,房間裡頓時充斥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那味道就好像發臭了的肉,非常刺鼻,房間內本就狹小,再加上這股濃郁的臭味,頓時燻得我呼吸都有些困難。
不只是我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林巧兒、醫生,甚至就連羅崗村的老族長也都臉色難看的捂住了鼻子,呵,這味道是真的讓人難以忍受。
沒辦法,我只能叫那中年人把所有的患者轉移到祠堂的大廳,那味道雖然也還在,但卻沒有剛才那麼刺鼻了。
老族長讓人把祠堂前後的門都給開啟了,空氣流通之下,那股子異味終於變得不是那麼明顯了。
中年人把清單上列出的東西端到了我面前,沉聲說道:“按照你的要求,這雞蛋都是從各家各戶找來的土雞蛋,地龍也是剛從糞堆裡刨出來的,非常新鮮,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說完,他滿臉不信任的盯著我,似乎準備看我的笑話。
我沒理會他,仔細檢查了一遍面前的這些東西,確實都是按照我的要求弄來的。
“嗯,東西都對了。”說著,我看了看祠堂裡昏暗的環境,皺了皺眉,就問他:“這裡面有燈嗎?把燈開啟,沒有的話去找幾把手電過來。”
我話音剛落,不等那中年人回答,老族長忙說道:“有,有燈,阿華啊,按照這位小師傅說的做,快去!”
我一聽老族長對我的稱呼從剛開始的娃仔變成了現在的小師傅,心說得了,這下子我的地位算是高了一個檔次了,不過我也沒太在意,招呼醫生過來幫忙。
等那叫阿華的中年人開啟了祠堂裡的燈,我先來到了一個大約只有六七歲的小男孩面前,他正在嗚嗚地哭著,一臉的痛苦之色,邊哭還在邊叫媽媽,看得讓人揪心。
看我走到了他面前,小男孩邊上的一箇中年婦女急忙抓住了我的手,一臉哀求的說道:“大師,大師啊,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娃兒,他才這麼小,他才這麼小啊……”
說著,她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我忙安慰她,說我一定會盡力的,讓她不要擔心,這時候叫阿華的中年人也走上前來,和那女人說了幾句,把她給勸開了。
原計劃我是打算先給道士解蠱的,這樣可以避免一些意外,畢竟道士不是普通人,可在這之前,我需要確定這些村民中的是不是和道士一樣的蛹蠱。
檢查這種事情醫生是專業的,畢竟我可不會把脈,也不會看氣色,我只需要看一下這些人的面板就行。
很快,醫生給小男孩把完了脈,然後皺著眉頭掀起了他的袖子,幾乎同一時間,邊上圍觀的幾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我也感覺頭皮一麻,渾身都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只見小男孩的手臂上,從手腕往上的部分,密密麻麻全是鉛筆頭大小的淤青斑點,斑點之上只有一層薄薄的人皮包裹,如同蜂巢一般蔓延開去,幾乎整條手臂上全是,少數幾個斑點裡還流出了黃色的膿水,之前我們聞到的那股刺鼻的腐肉味,正是這種膿水散發出的。
這一幕的視覺衝擊太過強烈,如果是患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恐怕當場就能被嚇死過去,我雖然沒有密集恐懼症,但眼前的畫面還是讓我感覺一陣毛骨悚然,林巧兒直接就被嚇得退出去好幾步,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我強忍住心裡的恐懼沒有後退,說道:“沒錯,這就是蛹蠱!面板下的不是斑點,而是蛹蠱的成蟲。”
我這話一說出口,周圍倒吸冷氣的聲音更加響了,林巧兒捂著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天吶,難道這一個斑點就是一隻蟲?這也太殘忍了吧!”
醫生陰沉著臉,沒有說話,繼續解開了小男孩肚子上的衣服,這一次的畫面已經不只是讓我們感到害怕,而是驚悚了,只見小男孩胸腹之上同樣密佈著斑點,他的整個身軀,基本上已經被蛀空了。
我沒有再耽擱,起身走進了安置道士的房間,這叼毛道士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哀嚎道:“記者啊,你成不成啊,趕緊的,有什麼辦法趕緊使出來,道爺已經快壓制不住那些蟲子了!”
我沒理會道士,招呼醫生取來雞蛋和蚯蚓,把蚯蚓混合著其他東西搗成粘液,均勻的塗抹在雞蛋表面,頓時那雞蛋就變了色了,散發出一股奇異的味道,說不上難聞,但是很腥。
做完了這一切,我看了看道士,又看了看在場的人,說道:“大家都出去吧,這裡只需要我和醫生就夠了!”
聞言,那些人頓時就不樂意了,他們都想看我是如何解蠱的,尤其是林巧兒,跟個好奇寶寶似的,一個勁的衝我使眼色。我心中無奈啊,只能當做沒看到,乾咳一聲:“咳咳,待會需要除去病患所有的衣物,你們這麼多人在邊上看著,著實有些不妥。”
聽我這麼說,這些人也不好意思再賴著不走了,林巧兒臉紅紅的,衝我吐了吐舌頭,第一個退了出去。還有人想賴著不走,道士立即破口大罵:“他娘個希皮的,你們這些王八蛋賴著幹嘛?想看你道爺的春光嗎?他孃的,再不走道爺可要收觀光費了,一個人十萬。”
一聽留下來還要收錢,這些村民馬上唏噓著退了出去,我和醫生相視苦笑,馬上著手給道士脫衣服。
我一手拿著雞蛋,一手在道士手臂上按了按,感受皮下那些硬塊,然後將塗有蚯蚓粘液的雞蛋在他手臂上滾了三圈,然後又換另一個雞蛋,如此迴圈往復,道士全身都被雞蛋滾了一圈,渾身都粘了一層腥臭的粘液,看上去極度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