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時間已經將這個求生者徹底改變。
他或許沒有那些天生捕食者的強大力量,但是他擁有計謀和武器,繩套、地坑、落刺、絆線……他無所不用,只要是能削弱敵人、拖緩敵人甚至殺死敵人的招數,他什麼都能運用上。
他將銀色的固體融化,再將尖銳的木枝浸在其中,撈出冷卻,這樣更加節省材料。
生長在凍土的特殊植物枝幹和樹藤製作而成的韌性極佳的長弓給了他更強的狩獵能力。
他甚至開始試著獵殺凍土中最為可怕的巨獸,不過第一次與巨獸對抗使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他所瞭解的關於凍土巨獸的情報太少了,他根本沒考慮到自己的矛根本刺不進凍土巨獸的身體,它的面板太堅韌了,然而這一瞬的失誤帶來了極其嚴重的後果,凍土巨獸的巨尾甩在了他身上,他不知道他那次斷了多少跟骨頭,他只慶幸凍土巨獸的力量將他甩出了很遠很遠,並且好在巨獸並沒有發現他被掩埋在厚厚的積雪下,否則他就已經成為凍土巨獸的口糧了。
他因此修養了半個月,期間不得不又一次的宰殺了幾隻草食動物。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發現有兩隻凍土巨獸因為飢餓而互相廝殺,他終於知道什麼東西可以撕開凍土巨獸那堅韌無比的面板。
那就是凍土巨獸的牙齒,其不但鋒利無比,而且堅硬程度遠遠高於岩石,在沒有金屬的情況下,這絕對是用來獵殺凍土巨獸最好的武器。
他將那場廝殺的敗者的屍體作為素材,用巨獸的牙、骨還有爪更新了營地周圍的陷阱。
至於獵殺巨獸,他想到了更好的辦法,因為即使是擁有武器,要靠近並攻擊這種巨型的怪物也是十分危險的,它一腳就可以踩死這個渺小的人類。
於是他的弓派上了用場,弓箭的力度遠遠不足以穿透凍土巨獸的面板,但依然有方法讓毒進入巨獸的體內,比如它的血盆大口。
只要將毒箭射入巨獸的口中,它便無法抵禦銀色毒液的侵襲。
再可怕再堅硬的防禦也抵擋不了來自內部的傷害。
時至今日,他已經完全成為了凍土內的另一頭兇獸。
凍土內數不清的九死一生給了他難以想象的敏銳危機感應能力,他可以提前察覺到巨獸以及其它野獸在附近遊蕩的氣息。
他也發現了一些更加神奇的植物,可以對生物產生迷幻和誘惑作用的草,以及可以激發生物野性的花。
這給了他一種殘暴的娛樂方式,他在夜晚出動,尋找野獸群體和巨獸們入眠的位置,並在附近留下迷惑草,當這些野獸們醒來便會被迷惑草引誘至同一個地方,然後在這個地方撒上已經被碾碎成粉末狀的野性花。
天生的野性是所有生物都難以避免的,更何況這裡是凍土,在那純粹攻擊與嗜血的慾望之下,就連膽小的雪地鼠都能紅著眼衝向凍土巨獸,這種戰鬥不死不休。
現在,這就是一場野獸亂斗大戲。
他就躲在一旁的山岩上欣賞著這一切,時不時的還會喝一口從食草動物身上擠下來的奶。
他得等這場亂鬥結束,因為這場亂鬥或許會有勝利者,但絕不會有生還者。
凍土的生存法則即是如此。
野獸亂鬥還正激烈著,但他已經沒有興趣了,他眯上眼休息了一會兒,他做了個夢,在這個夢裡,他又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那屬於他的神力——飛廉。
他經歷了那麼多,承受了那麼多,他有很多想跟飛廉說的,但最後匯聚到了嘴巴里,他只放出五個字。
“我還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