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雷月從來不會在營帳內留任何人,因為營帳內獨處的時候,他才會摘下面具,將那些戰爭所帶來的喜悅流露出來。
只是克魯上報了前線軍情後,赫雷月瞬間便預感到了即將到來的或許又是一場慘烈的戰爭,他興奮的有些忘乎所以,臉上的神情不斷變化,時而冷靜,時而狂熱。甚至忘記了讓克魯出去。
克魯作為赫雷月的參軍,一直很崇拜這位鐵黎國的二號戰力。在克魯及無數士兵看來,赫雷月便是鐵黎國支柱,赫雷月給了他們戰鬥的理由。而在赫雷月多次的演說下,他們總是充滿了赴死的勇氣和對帝國的仇恨。
用赫雷月的話來說,仇恨和勇氣能帶來力量。
但克魯從未見過赫雷月這幅神情。便在這個時候,營帳外有人來報,說是有位武者求見,告知有辦法擊退寒隱宗。一股強大的氣息讓赫雷月赫然從死屍遍地的幻想中回過神。
克魯告退,猜想赫雷將軍或者只是有些疲累了,所以樣子有些古怪。在克魯退出營帳後,克魯見到了一箇中原人。
這個人帶著斗笠,穿的也有些單薄,在霜雪漫天鳥獸絕跡的霧囚谷,這樣一個人宛若一個獨釣寒江雪的蓑衣客。只是那種壓抑到窒息的感覺提醒著克魯,這是一個非常危險地存在。
這樣的感覺克魯從未有過,擦肩而過的時候克魯看見了斗笠下的面孔,很堅毅的一張臉,嘴角掛笑意,有些狂放,有些邪惡。
赫雷月作為九葉巔峰境界,自然無視這樣的強大氣息,但卻更加明白來者有多強。他對中原武者多少有些瞭解,卻從來沒見過此人。
“你是何人。”赫雷月說道。
“生意人。”蓑衣客說道。
“這不是一個做生意的地方。”赫雷月說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蓑衣客說道。
“什麼樣的生意要一個可能步入了極意境界的人親自來做。”赫雷月說道。
“你很喜歡以神的視角,看無數人為你而死。”蓑衣客冷不防的說了這麼一句。
殺意驟起。赫雷月睜大眼睛。
“這是很好的品質,這世間有無數的消遣,生命只有一次,以他人的死亡做消遣,是一件很神聖也很有意思的事情。”蓑衣客的聲音很有磁性,只是話語的內容卻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赫雷月仔仔細細的盯著蓑衣客良久,撲哧笑出聲來:“我就說中原人很有意思,我王兄還不信。之前是彌藏,現在又是你,看來這個世界還是有人能理解我的。”
蓑衣客說道:“將軍的趣味如此高雅,讓人欽佩,彌藏也一樣,那個孩子痴迷於毒藥,世人皆說生死是大事,卻只有人研究怎麼生,沒有人研究怎麼死,彌藏很不錯,他的毒藥可以讓人死的很有價值。恰如貴國計程車兵。”
赫雷月有些疑惑:“你認識彌藏?”
蓑衣客說道:“他是我的下屬。”
赫雷月恍然:”原來如此,我說怎麼中原的藥師會不遠千里來找我。原來是你的意思。閣下實力不凡,恐怕境界不在我王兄之下,還未請教姓名?”
蓑衣客說道:“蕭千業。”
赫雷月說道:“所以,蕭兄,彌藏找到我,為我們鐵黎國提供瞭如此大的幫助,其實是你授意的。”
赫雷月確信沒有聽過蕭千業的名號。但中原武者中的確有很多隱藏的強者。而且關於彌藏的傳聞,赫雷月多少知道一些,一個被帝國限制終生不得用其藥物的藥師和毒醫。這樣的人能好好的活著,還能順利見到自己,確實該是有人幫助才對。
蕭千業笑道:“沒錯,彌藏這個孩子很單純,痴於學術,又找不到實驗體。我只是給他指了這條路,聽彌藏說,與將軍交談甚歡,我料想,將軍的為人,不該是外界所傳的那麼無聊無趣。”
赫雷月拍手笑道:“有意思。蕭兄說有擊敗寒隱宗的方法,但蕭兄可知,我並不想寒隱宗這麼退去,帝國根本無力阻擋如今的鐵黎。如果沒有寒隱宗,帝國太快的失敗,我會少了很多樂子。”
蕭千業說道:“將軍,在霜川以南還有更遼闊的戰場等著你,何必執意於眼下?而且寒隱宗在雪中的戰力,即便將軍親率十萬大軍,也無法突破。藥效的時間就快到了,霜川還有數十萬的百姓,霜川以南還有成百上千萬的平民可以屠戮,將軍品味高雅,自然該明白作何選擇。”
赫雷月狂喜,眼中的狂熱讓他此刻的神情顯得有些猙獰。
“蕭兄,你是中原人,為何要幫助鐵黎國?”赫雷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