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城的大火最終平息。此時此刻的秦州城已經面目全非。細雨洗不盡硝煙,昊天掌教的死亡也無法讓秦州百姓的哭嚎停下。
這座城市經歷了一次臨近毀滅的考驗,大雨降臨是最後的希望,終於,在全城的努力下,這場大火熄滅。可以熄滅之後,從忙碌之中閒下來後,才會真正的開始感受到大火帶來的傷痛。
很多人死於大火中,但更多的人活下來了。生活經常會這樣,忽然間,以誰也無法預料的姿態,扔給活著的人們一個爛攤子,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但只要活著,就必須要有承受這種痛苦的覺悟。這世間的聖賢們,不論古今,都在感嘆著戰亂為百姓帶來的苦楚。可無論到了哪朝哪代,戰亂都無法避免。而受苦的物件也始終不曾改變。
盛衰不由王權,但執王權者,卻當有肩負興盛天下的責任。掌握絕對的權利卻未盡到絕對的義務,不禁會讓很多人猜測,也許權力之誘人處,就只在於利益。所以這是一個英雄輩出卻又嘲弄英雄的年代。
可最終,在這個武道興盛的世間,默默拯救著帝國命運的,不是王權,為百姓帶來希望的,亦不是王權。這場從天而降的大雨是秦州城大火得以控制的真正原因。但帝國不會知道這場雨並非天意,而是一個女子造成,甚至帝國即便知道了,也會也掩蓋乃至篡改。
江湖與帝國的恩怨止於武林大會,但帝國與魔宗的恩怨,卻絕對只有一方徹底消亡才能結束。
魔宗的總舵在哪裡一直是帝國在探查的,一旦帝國收集到魔宗情報,便會迅速出兵圍剿。無上權利的存在只對一件事情最為在意,那就是如何守住這樣的權利。在對任何與楚國有關的勢力上,帝國總是帶著近乎蠻橫的態度在對抗。
宸玲昏迷了三日。
這三日間,白北冥卿妙月與唐閒還有宸迴帶著宸玲去了連慶山外。連慶城與秦州城相隔極近,而對於唐閒來說,連慶城再熟悉不過,但一行人並未去唐家,而是去了連慶山外的草廬。
唐索野和依米的所在之地。
這是卿妙月的意思,在秦州大火覆滅後,卿妙月沒多久便趕來匯合,也得知了情報,如今唐閒的身份已經暴露,而昊天大祭司之一又是昔日長老劉伽,魔宗很多去處便不可再去,因為昊天掌教雖然死去,但也有可能因此遭到昊天教的反撲。故而在往連慶途中,臨時將目的地改為了唐索野的草廬。
唐索野在見到卿妙月宸玲還有宸回的時候,再次流露出花痴樣,但看到唐閒後,迅速收斂了模樣,彷彿一個大家閨秀。
“宸公子,真是好久不見呢。”唐索野居然還彎身作禮。
宸回曾聽風展說唐索野是個十足的女瘋子,事實上他也見識過,而且還聽聞曾經拔過阿卡司的頭髮。此刻的唐索野讓宸回有些懵。
“宸回大哥!”草廬內的依米聽到聲音後也趕了出來。
再次見到這二人宸回也很高興。雖然感到古怪,但也宸回也猜出了所以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唐索野,大概是很怕自己的兄長唐閒。
隨後,唐索野與依米都瞭解了事情經過,這二女久居山外不問世事,便連戰爭打響了也不知。
宸玲尚在靜養,此時已是黃昏時分,唐閒兄妹在草廬內說著什麼,依米與宸回也在外面敘舊,留下卿妙月和白北冥二人似兩閒人。
連慶山外景色極美,當年宸沙亦是將天下第一樓安放於連慶山外,也遇到了宸回。此時此地,依米與宸回坐在一處大石上,多是依米在問問題。關於客棧一行人,也關於風展。
距離上一次辭別依米時時間其實並沒有多久,短短數月,小姑娘的膚色不再那麼蒼白,卻顯得極其健康。
“宸回大哥,秀姐姐過得還好嗎?”
“阿秀在北域,雖然在前線,但想來待遇不會差,畢竟阿秀的醫術可是突飛猛進,能在前線起到很大作用。”
“那丁大哥呢,他也去了北域嗎?”
“廚子啊,廚子與賬房還有小琉璃去了西域,天下不怎麼太平,那邊也在打仗。不過已經打完了,都還安好。”
“哎,怎麼哪裡都在打仗,賬房和小琉璃?看起來宸回大哥的客棧又發生了不少事情呢。”依米笑得很甜。
“嗯,說起來,後面真的發生了不少事情,不過總得來說,好事情多些。”宸回與依米相識雖然不久,但是對這個住於天坑城的少女印象卻是很深,加之是自己跑堂未來的妻子,就更顯得親近。
“要是我哪天練好了武功能不拖你們後腿了,我也想去客棧裡。”依米怎麼想的便怎麼說。
宸回笑道:“你永遠不會拖我們的後腿,只是跑堂可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