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看了一眼阿鐵。原本看見這種毒,她應該跟阿鐵遠離這個地方,再找一個偏遠的鎮子,能躲幾年是幾年。
只是……
阿秀說道:“只是阿秀現在不能死,這種毒非常可怕,我是鎮子裡的人,鎮子給了我生命中最平靜喜樂的七年。我不能就這麼不管。”
不再同那年她被阿鐵帶著離開了那個鎮子,這次,她要用自己的力量守護這個鎮子。
鎮子裡的人自然還是不太明白事情的嚴重性,而經歷過一次的阿鐵與阿秀則不同,多年前,他們就已經經歷過這樣的慘劇。
同樣是一個鎮子裡,同樣是漂泊的她,在那年,同樣遇到了這種毒。江湖中有很多醫生,有的醫生醫術極為高明,卻有著古怪的,不能稱之為醫德的醫德。見死不救向來不是阿秀的信條。既然從醫,自然要救人。不然醫術的意義何在呢?
那一年,她一個人在靠近萬藏部落的一個鎮子裡落腳,時間並不長,只有短短數月,倒也與人們相處的很愉快,因為她總是好心的醫治著鎮子裡的人。可是某一天,卻莫名受到了鎮中人的攻擊。他們如同發瘋了的猛獸一般,猩紅的雙眼望著他。
阿秀難以忘記,那個只有七八歲的小孩子,雙眼猩紅,嘴角留著唾沫,手若利爪的樣子,而她曾在毒典裡面見過這種毒。當出現這些情況的時候,便是無藥可救的階段了。那個小孩子已經沒救了。
而且,鎮子裡還有部分人沒有被感染,阿秀知道,只有殺掉這些已經中毒的人,才能阻止其擴散。
從來不殺人的醫生,從來只救人的醫生,如何殺人?
她想過走,然而,這種毒絕對不會是天然就形成的,有人要害這個小鎮的人,她豈能視之不理?
最終,阿秀決定,試著救人,也許毒典不是絕對正確的。既然活著,便有希望。
還是那句話,只要活著,便總會遇見好的事情。只有死去,才是另一種悲哀。阿秀髮現鎮子裡的人一半染上了這種毒,而毒的來源,竟然是一種看起來跟螞蟻一般的小蟲。
這些蟲的數量驚人。多到足以將整個鎮子圍住,不可計數的毒蟲行走的時候,竟然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響,其數量真的是讓人難以想象。
鎮子裡還有不少人沒有感染這樣的毒,但眼下,她需要帶著所有人逃離這裡。
只是,慘劇卻已然開始。
紅瞳怨將憤怒這種情緒擴大到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狀態,憤怒給人力量。於是不少家庭在發生慘絕人寰的悲劇。
咒罵聲,野獸的咆哮聲,哭泣的聲音。
阿秀知道,自己也許誰都救不了。很快整個鎮子的人都會感染這種毒。她不明白,當初看到毒典裡有這種毒的時候她就不明白,這樣的毒,存在的意義。然而這種毒也極難煉製,所以她也沒多在意,關於毒,她很少去問她的師傅,她關心的只是救人的方法
阿秀推開一戶人家門,就見到這樣一幕,丈夫用已經可以說是爪子的手,撕扯妻子。道道血痕觸目驚心。不久後,他忽然停止了。因為妻子的眼睛也泛紅了。他們看見了推開門的阿秀,撲咬過去。
或許是被這一幕驚嚇到,原本行醫多年,她會簡單的飛針手法,可以制敵,然而阿秀呆住了。
下一刻,彷彿整個世界變紅。
阿秀只看見一隻強壯有力的臂膀橫亙在夫妻二人喉前,似乎是力量過於強大,脖子包括頭顱都粉碎。血肉橫飛。
阿秀好看的臉上便濺了腥臭的血液與肉沫。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過了片刻,開始瘋狂的嘔吐。
那隻臂膀的主人便是阿鐵。
“你,不是這個鎮上的人。”阿鐵的聲音很冷。
阿秀似乎吐累了,再也吐不出東西,巨大的難過讓她忘記了身上的腥臭。她看著眼前這個忽然出現的男子,身材魁梧不似中原人,問到:“你是……誰。”
阿鐵說道:“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