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痛,沒有聲音。唯有兩行冰涼的淚水。
這是深夜。
除了薩景日,似乎還有兩個人住進來了。月光照進來,牆上那道影子,顯得無比落寞。如果說,人在夢裡總是不知道是在夢裡,那麼在現實裡,和在夢裡,又有多大區別。如果只要承受那種劇烈的痛楚,便能夢見姐姐,似乎做這樣的夢也不錯。
年小糖坐了很久。隨後許是困了,許是累了。他打算繼續睡去。只是快要躺下的一瞬,他看見陽臺上有個白色的物體反射著月光。
是誰放的飾物麼。年小糖睡下了。沒多久,他又爬了起來,彷彿渴到極點的人看見水一樣。年小糖不知道為何,腦子裡反覆在想陽臺上那個白色物體。
於是他打算去看看。晚風有些涼,吹過他的脖頸,他猛然間顫抖了一下。
只一瞬間,感受到比地獄還要更恐怖的恐怖襲來。
陽臺上那個白色物體,赫然是夢裡那個白色的海螺。
……
所謂會議,其實是連慶大學一個傳統,關於各個系裡最優秀的老師,會做一個演講。
歷史系作為連慶大學裡人數比較少的一個系,卻佔用了博遠廳這樣最適合演講的場地。這倒不是因為歷史系比別的系特殊,而是因為歷史系的老師裡有個很厲害的人物。
傳奇學者,袁三石。
所以,就跟前幾年情況一樣,本來只有兩百多人的歷史系,演講現場,總是會多出許多人。比如別的系的學生,或者老師。
偵破了七次跨國的重大犯罪,預言兩次國際間的經濟危機,以及無數其他各方面的預言,且都一一應驗。彷彿未卜先知的大相士一般。袁三石對歷史的把握,使得他對未來的推斷幾乎沒有發生過錯誤。
當年連慶大學的老校長,算的上用三顧之禮才請來了那時似乎並無多大名氣的袁三石。可事實證明,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強大到無可挑剔的推理能力和總結能力。偏偏這樣一個人,對歷史確實那樣瞭解。
他做過的事情太多,可以說,來連慶大學的新生,幾乎有三分之一是為了這個人來的。
薩景日不否認自己也對這個傳奇人物感興趣。但這樣的感興卻是有著爭勝之心的。
袁三石的樣子,在場的學生大多都知道,不高。捲髮,絡腮鬍,大鏡框。他出場的時候,也不似明星出場一樣引來尖叫。因為大多數人還只是好奇。
袁三石先是咳了咳。既是試音,也是表達一個意思,請安靜。
博遠廳逐漸安靜下來。
“我來的時候,跟系裡的常老師打了個賭。我說這次來的學生,會有675人,偏差不會超過5。賭什麼就不透露了,在場的同學很多。有哪個同學能告訴我現場有多少人麼。”
袁三石問完這個問題後。年小糖便聽見旁邊的薩景日不假思索的說了679這個數字。有些驚訝。但很快又平靜下來,他的注意力,很快回到了手裡那個白色海螺。
過了足足一分鐘,有人隱約爆出了677這個數字。
袁三石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這位同學很不錯,很接近了,一共679人。”
在旁的常老師是個中年人,比袁三石年長几歲,笑著說道:“我跟袁老師打交道幾年了,我這個人也很倔,屢戰屢敗的倔。我不記得跟袁老師打賭多少次了,不過,真的沒有一次贏過。同學們想知道為什麼嗎?”
這個問題自然只有一個答案。因為眼前這個個子不高的學問人,是大家都認為的有著預言能力的傳奇人物。
薩景日,眼睛微眯,開始搜尋去年和前年連慶大學新生入學人數。嘴裡卻還是問了一句:“你覺得這個袁三石是怎麼得出這個數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