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武下跪,抱拳道:“末將見過先皇,不知如今陛下在何處?”
秦先皇眼中閃過一絲冷色,他說道:“這些不是你需要擔心的問題。”
項武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如今皇城遠在千里之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並不知道。
“你是我大秦的將領,大秦是寡人的大秦,你只需要記住這一點便好。”秦先皇說道。
項武有一種感覺,如今的秦先皇,實力更勝於十七年前大戰沈潮崖和弛硯南時,但就好像實力來自於某種人性的泯滅,如今的秦先皇,更像是一個早已不再在乎天下人生死的魔,在他身上已經很難看到人情二字。
那些楚軍也就罷了,那些秦軍死的時候,秦先皇甚至的語氣也好,呼吸也好,都沒有一絲波動。
這位開國皇者,能夠於十七年前巔峰狀態下棄人間最高的權力不顧,到如今,他所表現出的也都是對生命的漠然。而當你追隨他的最為忠誠的武將龍將沈潮崖,也成為了叛將。
在他的心中,應該是沒有君臣之情,沒有蒼生大義,甚至連一個君王對權力的貪婪似乎也看不到。
他到底要的是什麼?
項武說道:“臣領旨,如今楚軍敗勢已成。必然會撤軍,我軍可於連慶城以南截擊,繞開連慶,如此一來,這些帝星將的恐怖領域對百姓居所的破壞也能降到最低。”
秦先皇沒有說話,只是說道:“趕路幾日,也該歇息了,這些楚軍不過都是螻蟻,寡人要驅散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在寡人離去的時間裡,江湖也好,天下也好,想來都有很多事情發生。”
此時的楚軍毫無戰意,當是追擊之時,但秦先皇如今卻是連楚軍也不關心。
只是這畢竟是先皇,項武對於秦先皇的命令自然不能違抗。
當夜,秦軍後方的十餘萬大軍不再前行,就地紮營,佔據了長河以南,而帝星將,秦先皇,項武這些足以毀天滅地的高手的集結,則在連慶的北方最前線。
如今他們早已經透過了山帶,直達連慶城,也只需經過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
而秦先皇並不打算繞開連慶城。
項武聽到的話語讓他再次動搖起來,他開始不斷地回想當年沈潮崖背叛的帝國的原因。
“楚軍能夠以連慶為據點,這裡的百姓也好,江湖群雄也好,想來都是楚軍的倚仗,國家已經建立了三十餘年,到如今卻還惦記著前朝,既如此,便送送他們去與前朝相見好了。”
秦先皇的話語依舊冷漠到極點,不帶著一絲一毫的波動,彷彿頃刻間決定數十萬人生死,再尋常不過了。
項武感到不可思議,這真的是一個天下之主該說的話麼?
難道皇帝陛下同意覆滅連慶城?
那得是多少萬生靈?
戰爭向來是國之罪,而非民之罪,如果百姓能夠真正決定他們的生活和歸屬,這個世間又哪裡還會有霸權?
項武在秦先皇流露出意圖後,再次下跪,勸阻道:“百姓無罪,他們根本沒有辦法選擇他們的命運啊!”
秦先皇抬起頭,看也不看跪在他腳下的項武,說道:
“既然他們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命運,那麼交給寡人,寡人做出的選擇,他們也只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