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快樂各位,恩,不出意外明天我是要斷更的。當然白天事情忙完說不定晚上會更。今日發個新故事,其實這個故事是我最早打算連載在起點的。不過嘛~~被和諧了。放一章,如果有興趣的,可以來書友群裡找我要後續,也是一個自認為漫畫感很強的故事~)
左眼能看見地獄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廣場上的鴿子飛上天空,帶動一片展翅之聲。年小糖的腳步沒有停止,無數人抬頭用目光追逐飛鳥的影子,他卻低頭看著地獄的惡鬼們跳入了油鍋,嘩嘩啦啦,鴿子飛上天空。撲通撲通,惡鬼掉進油鍋。
街道的車輛穿行而過,在他的右眼裡,牌照,車型,都那麼清楚,汽笛聲在風中顯得有些刺耳,震在他左耳的耳膜裡。只是左眼卻看見了迅猛的斷頭鍘,從半空橫斬而去,鏽蝕與滿是血跡的刀刃,清晰地出現在左眼的瞳孔中。汽笛聲響起的同時,他聽到了被腰斬的惡鬼發出的淒厲哀嚎。
他的腳步慢了些,這是第三天。年小糖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他需要安靜。絕對的來自視覺上的安靜。只有這個世界忽然安靜了,那個世界才會跟著停止折騰。
小孩奔跑著追逐母親,黑白無常帶著幽魂緩緩走過。
這個世界,一半是地獄,一半是人間。
這是在白天,年小糖能看見另一個世界。所以當他不得不證明自己是個正常人而強行忍著各種詭異去上學的時候,他無時無刻不希望世界忽然變得靜止,時間忽然停住。
或者,夜晚快點到來。
他走過滿是蒸汽的包子鋪,白白軟軟的包子的香氣四溢,讓很多路人食慾大振。
他也走過了滿是人頭的墓地,那些鮮血淋漓的人頭,似乎還有什麼生物在上面蠕動著。
小販拉著的許多氣球在風中慢慢搖擺,伴著孩童的歡呼。年小糖卻看見一些飄蕩的幽魂,發出淒厲哀嚎。
年小糖忽然蹲下了,病號服配上他秀氣的小臉,顯得極為無助。抱著頭,閉上了眼睛,他開始擔心,如果待會見到老師,見到昔日的同學,會看見怎樣可怕的場面。
這是夢麼?年小糖希望這是夢。
可是當他從病床上起來時,便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自己的手錶,表上的指標,走得那樣認真,72個小時,4320分鐘,259200秒鐘。他感受著與現實裡一模一樣的時間維度,他拔下輸液管時能感受到痛楚,他走在路上時能感受到寒冷,他想到自己的姐姐的時候能感受到痛不欲生的悲哀。
這就是現實。想到這,年小糖還是抬起了頭,一群拿著鋼叉的惡鬼,圍著他,許多巨大怪獸的嘴巴,一直張著,沒有合攏。他停在了馬路中央,許多車輛忽然停住,許多行人望向他。
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錯亂而又突兀的出現一個少年的腦海裡。因為他過於平凡,所以似乎也沒有什麼關係,至少對這個世界。
年小糖想到這裡,心底又生出另一種悲哀。
汽笛聲,紅綠燈,都顯得有些亂,因為一個少年站在路的中央。眼眸深處的痛苦無人知曉,流露在外的,是一種迷惘。
是因為自己瘋了麼?
他開始自我懷疑。
也許沒有那場火,也許現在看的都是假的,因為自己瘋了。如果是這樣,似乎瘋了,也不錯。
許多人,許多鬼。許多人便是許多鬼。
甩了甩頭,年小糖開始繼續裝作正常人,往連慶大學走去。
連慶市,這是一個古老的城市。古老到城區裡,走不了幾步,便能看到算命的相士。他們有的眼睛瞎了,有的只有一隻手臂,有的雙腳殘疾。都不完整。據說是因為天譴。相士的身前總有些奇怪的飾物,骨制的彎刀,掛墜,圓盤。上面都有些奇異的符號。但這些符號似乎連慶市的居民們並不怎麼陌生。因為許多建築上,隱約也能見到這些符號。
命運的形狀是什麼?在這群相士的口中,似乎都是線。他們能看清線的脈絡,一個人的命運,絕不止一條線。相士們指引人們避開兇線,走向吉線。似乎是很偉大的事情,然而賺取的卻不過是如乞討一般的錢財。可即便如此,似乎也逃不掉天譴。
所以他們的身體,總是殘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