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曦明白萊米絲指的是什麼,對於一個身份低微的窮苦人來說,外面的世界才更加的殘酷。
萊米絲有機會住進這個金絲鳥籠之中,在很多人看來是何等的幸運?
想必萊米絲在進入王宮當這個王妃之前,也曾經面對過這世間最殘忍的一面。
只是陰差陽錯之下進入了王宮,要面對的卻是另外一種殘酷。
窮人的煩惱只有一個,那就是怎麼活下去,而如今衣食無憂的她所要面對的煩惱也許會更多。
當初拜希麥覬覦她的美貌將她帶進這個王宮裡,而努嘉哈與她之間這個不清不楚的關係,誰又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情願的呢?
每日周旋於這父子二人之間,也許比在外面忍飢挨餓更讓她感到痛苦。
“王妃殿下,我個人覺得一個人是不是自由,與他身處在何處的關係並不大。”
萊米絲似乎對邵曦的話來了興趣,轉過頭用她那美麗而又充滿誘惑的雙眼看著邵曦。
“那又與什麼有關係呢?”
邵曦伸出手指朝著前胸上指了指。
“心!”
“心?”
“是的,心!如果一個人心都不是自由的,那麼就算把他放在再廣闊的天地裡,他也依舊是生活在牢籠之中。
“可若心是自由的,無論在何時何處都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關住他,真正的自由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他人能禁錮的只是身體,而能將心禁錮的人只有自己,所以王妃覺得自己的心是自由的嗎?”
萊米絲再次轉頭看向湖面,似在自言自語地說道:“心是自由的,人就是自由的,那麼我的心是自由的嗎?難道是我自己將自己囚禁了?”
邵曦笑了笑,同樣將目光看向了那片平靜的湖面。
也用自言自語的口氣說道:“王妃是不是將自己的心關了起來,我並不知道,這個問題只有王妃自己才能回答。
“若是自由只是指身體上的自由,那麼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自由的人,每個人都被這世間某種東西操控著,也都被某種東西禁錮著。
“種地的莊稼人被禁錮在土地上,經商的生意人被禁錮在財富上,朝堂中的文武百官,甚至是一國君主都被禁錮在權力上。
“而像王妃這麼美麗的女子則是被禁錮在這王宮的花園之中,沒有哪個人是自由的,只有內心自由的人才是這世間真正自由的人。”
萊米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遠處的湖面,彷彿是在心中揣摩著邵曦剛剛所說的這一切。
她覺得邵曦說的似乎有些道理,別人能控制的只是自己的身體,而真正沒有放過自己的人也許正是自己。
萊米絲突然笑了,此時的笑容中並沒有以往那種妖豔、嫵媚,而是笑得如此自然、平靜。
她開口對邵曦問道:“那麼邵公子是個自由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