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貝茹點了點頭,送尹晗出門,將宿舍的門關上後,這才坐到柳下惠的床邊,靜靜地看著床上的柳下惠。
翁貝茹見柳下惠只是安靜的躺在床上,腦袋上也沒有發燒過熱的情況,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翁貝茹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柳下惠腦子裡正在告訴的運轉著,這幾年被銀針塵封的記憶,正在腦子裡一股腦的湧現出來。
只是之前拔針的時候,沐東樓給柳下惠身上紮了幾處麻痺神經的穴位,至今還沒完全復甦,不然只怕現在早已經手舞足蹈了。
柳下惠的腦子裡雖然不斷地湧現以往消失的記憶,但都是不能串聯的記憶片段,比如與魚羨君的相識,和幾個老外同學的相交,甚至那個Cotte,他腦子裡也出現了不止一次。
之後是去了川地開診所,成立基金會,之後大地震發生了,好好的城市在順便變成了殘垣斷壁的廢城,到處是死屍,到處是哀號。
柳下惠和魚羨君不顧一切的救人,甚至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積蓄,動用了基金會里所有能流動的基金,還是能力和資金有限,看著一些本來有復原機會的人慘死在自己面前。
柳下惠在那之前,一直被別人叫做貫通中西醫術的天才醫生,甚至他自己都這麼預設了,但是在天災面前,他才感覺到人力的有限,即使是天才也無力迴天。
魚羨君最後和柳下惠商量,準備聯絡養生堂的魚家撥款救災,養生堂本來已經撥了一批款項給了紅叉基金會,但是一直沒有動用到災民的手裡。
魚羨君請自己的父親將資金撥到柳宗絮基金會遭到了拒絕,她父親在電話裡對魚羨君道,“撥款救災是義務,不是責任,我們養生堂是上市企業,不是慈善機構,我們已經按照義務撥款給紅叉基金會了,就沒有責任繼續撥款了,更何況是柳宗絮的基金會,你還是乘早回海南,也許你回來了,我還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給他的基金會撥個幾百萬!”
魚羨君沒有答應她的父親,她離不開柳宗絮,她立刻將養生堂撥款給紅叉基金會的事告訴了柳宗絮,和他一起去川地紅叉基金會質問為什麼善款還沒有用到災民的身上。
紅叉基金會的負責人對柳下惠和魚羨君說,“我們是正規的基金會,有嚴密的呼叫善款的程式,現在川地受災了,各地不少企業都在給我們撥款,我們必須要核對好賬目,才能動用這筆資金,不然就不符合程式!”
“什麼程式?”柳下惠立刻朝著那負責人道,“到底是程式重要,還是人命重要,你們知道現在每天有多少人因為沒有藥物治療而死去麼?你們知道現在每天有多少災民流離失所,住在殘垣斷壁中麼?你不想著這些,卻想著程式?”
“你不是機構中的人,你不瞭解!”紅叉基金會的負責人立刻對柳下惠道,“我們紅叉基金會是正規的機制,不是你們那種私人基金會,動用每一筆錢,都需要有嚴密的程式,不然除了任何賬目上的問題,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責任?”柳下惠朝著那人冷笑道,“人命關天的時候,你卻在這裡擔心擔責任,我看你吃的腦滿腸肥的,不知道用了你們這個正規機構裡的多少錢,真不知道你們這是不是慈善機構,還是隻會打著慈善旗號框錢的組織!”
紅叉基金會的負責人聽柳下惠這麼說,立刻氣的拍案而起,指著柳下惠罵道,“你是什麼東西,在這裡亂吠,我們紅叉基金會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這些人管了,趕緊滾蛋!”
柳下惠在這裡也是一刻也不願意多留,立刻和魚羨君離開了紅叉基金會。
路上魚羨君還在勸柳下惠道,“你也不用和他們動氣,你也應該知道,中國這個地方本來就是這樣,什麼都將程式,什麼都怕擔責任!”
“我跟那種人沒什麼好氣的!”柳下惠氣沖沖地對魚羨君道,“不過也要多謝他讓我儘早看清了紅叉基金會的真面目,看來災民是指望不上他們了,我們必須自己再想辦法!”
“我還知道幾個明星成立的基金會,應該比這個官方組織要好的多!”魚羨君立刻對柳下惠道,“不如我們去那些基金會看看?”
“不用了!”柳下惠立刻對魚羨君道,“這些所謂的明星基金會,只怕也沒什麼用,他們不過是乘著災難宣傳自己罷了,有幾個是真正要幫人的?說到底還是幫他們自己!”
“那現在怎麼辦?”魚羨君問柳下惠道,“明星基金會和官方基金會都不可信,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柳下惠沉吟了片刻後,這才對魚羨君道,“你父親不是和你說,只要你回海南,他就願意給我的基金會撥款麼?”
“你想讓我回海南?”魚羨君立刻問柳下惠道,“你知道我是不會走的!”
“反正你留在這我也擔心!”柳下惠立刻握著魚羨君的手道,“你回去了,我也放心,還能籌得一筆善款,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