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嘴角此時露出了一絲笑容,“問題就是在這裡了,你現在闡述的一切,都是你從你母親的嘴裡聽到的!而你母親當年是受害者的家屬,她因為自己丈夫的離世,而影響了心情……我不會說你母親肯定是扭曲事實了,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你母親當時和你說這些事的時候,一定是她自己的主觀判斷,或者更甚至,你母親知道的一切,也是道聽途說!”
劉釗聞言面色一動,支支吾吾了半天后,這才立刻道,“你強詞奪理……”
柳下惠立刻道,“這不是強詞奪理的問題,我們再退一萬步講,當年杏林春的藥廠發生那種事,就算的確是杏林春的問題,當年的法律已經制裁了當年的負責人,也封了杏林春的藥廠,杏林春在法律上已經負了應有的責任了,不是麼?”
“真是可笑!”劉釗立刻道,“當年死了那麼多人,你們就關一個藥廠,一個人被判坐牢,難道這些對生命來說,就算是補償了麼?”
“你說的沒錯!”柳下惠立刻指著劉釗道,“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在生命面前,杏林春的這點補償的確不夠,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父親和當年那些病患,早已經身患絕症了,說句難聽的,本來如果沒有杏林春的這批藥,他們也會死,而杏林春生產的藥,的確在某一段時間,延續了你父親,以及那批病患的生命,而且這期間的所有開銷都是免費的。之後後來出現了一些問題,出現了一個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結果!說句再難聽的,我相信當初在找你父親試藥的時候,杏林春的藥廠肯定是說明了一切後果,而你父親和你母親為了讓你父親能繼續生存下去,絕對是欣然同意的……”
“我不知道你說的這些!”劉釗這裡立刻道,“我只知道我父親吃了你們杏林春的藥後死了,而杏林春的負責人就只是坐牢而已,將近二十條的性命,難道坐一輩子牢就能補償麼?”
“這一點你有說錯了!”柳下惠立刻對劉釗道,“杏林春的負責人坐牢,絕對不是因為要對二十條性命負責,而是他要對當時的法律負責,從整件事上看,我們不難發現,這只是一個醫療事故,沒有人願意看到這個結果,其實杏林春和意外死去的病患家屬,從杏林春負責人鋃鐺入獄的哪一刻開始,就已經毫無關係了!”
“你這麼說是不負責任!”劉釗立刻朝著柳下惠吼道,“枉你還口口聲聲說醫德,還好意思開診所,居然說句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來!”
“我今天在所有媒體面前說的任何一句話,任何一個字,我都願意承擔任何責任!”柳下惠立刻對劉釗道,“我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當年的事的確是一起醫療事故,而事實上法院也是這麼判的,我們杏林春已經負了應有的法律責任和社會責任,同時我還要宣佈一件事,當年為此時負責坐牢的就是本人的父親柳隆天……”
柳下惠這話剛說話,下面的記者頓時又是一片譁然,柳下惠立刻對所有記者道,“按照中國的法律程式,我父親已經坐了二十多年牢了,事實上已經早在幾年前就應該出獄了,不過因為法律中的某些不健全因素,我父親多坐了四五年牢,如今我已經委託律師,向法院提出上訴,申請我父親出獄了!”
影片前的沈哲宇聞言面色頓時一動,“原來當年為此事坐牢的就是這小子的老子?”
葉無道卻冷靜地看著影片裡的柳下惠,他自然早知道柳隆天是柳下惠的老子,只是他到現在才想清楚,柳下惠前面說了那麼多的話,只是在為這最後一句做鋪墊。
而且柳下惠前面說的話,已經很清楚的在說明,當年的事是意料事故,而且那些病患本來沒有藥也會死,所以如果大眾想明白了這些,根本就不會引起大眾對杏林春的反感。
最主要的是,柳下惠現在已經處於話語的主導地位,成功的將話題從當年的意料事故,轉移到他父親出獄的問題上了,雖然兩者還存在必然的聯絡,但是對民眾的異議已經不大了。
更甚至,柳下惠這次已經成功的將杏林春推到了風口浪尖,又成功的挽救了這次危機,這就等於是在所有媒體面前給杏林春做了一次免費的全方位廣告了。
以後古陽甚至整個江東,老百姓聊的話題都離不開杏林春了,不管是出於某種原因,目的已經達到了,柳下惠之前的信譽已經很好了,相信柳下惠的還是相信,不相信的本來也就不相信,根本不會產生什麼影響。
“這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法子,他用的還真是如火純清哪!”葉無道這時喃喃地道,“這算不算是破罐子的逆轉?”
沈哲宇一臉詫異地看著葉無道,完全沒聽明白葉無道這句話的意思,連忙問道,“什麼破罐子的逆轉?”
葉無道看了一眼沈哲宇,良久後這才一嘆,拿起手機對著手機道,“回來吧,沒什麼好拍的了!”
“那那個劉釗怎麼辦?”電話那頭的人葉無道道,“是不是叫他一起回去?”
“別管他了!”葉無道立刻道,“我可還沒傻到引火燒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