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從湖裡將藍建粵的義肢撈了上來,幫著藍建粵帶上,又和張子昊一起將藍建粵扶到了柳下惠的宿舍,藍建粵精神有些恍惚,坐在柳下惠的宿舍裡,怔怔地發呆。
柳下惠給他倒了一杯熱水,張子昊則是將柳下惠叫出了宿舍門,問柳下惠道,“柳大夫,這傢伙上次不是找你麻煩來著麼?你怎麼還把他往自己住處帶啊?”
“放心吧!”柳下惠和張子昊也不願意透露太多,只是對張子昊道,“他是我老朋友了,之前是因為有些誤會,現在沒事了!”
張子昊知道柳下惠是不願意多說,這時看了一眼屋內的藍建粵,還是提醒柳下惠道,“我看他這次的眼神可比上次陰冷多了,你還是多注意一點!”
“放心吧!”柳下惠感謝地朝張子昊一笑,隨即對他道,“保安室還需要人呢,張哥你還是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就行!”
“是啊!”張子昊聞言點頭道,“過兩天學生就要開學了,到時候有的忙嘍……”說著又讓柳下惠小心一點,這才下了樓。
柳下惠回到宿舍關上門,這時走到藍建粵的身前坐下,看著藍建粵恍惚的模樣,對藍建粵道,“今晚你就住在這吧,好好休息一下,別多想了,明天我送你回醫院,你現在最主要的是養好身體,其他說了也都是空話!”
柳下惠說著去寢室裡收拾了一下,隨即抱出一床被子,放到沙發上,卻伸手去扶藍建粵道,“今晚我睡沙發,你在裡屋睡吧!”
藍建粵也沒和柳下惠客氣,任由柳下惠扶著自己進了裡屋,躺在床上,一句話也沒說,但也是一點睡意都沒有,睜大了眼睛看著天花板。
柳下惠見藍建粵沒有睡意,但還是關了燈,對藍建粵道,“別多想了,有什麼事,明天早上再睡!”
柳下惠說著關上了房門,去衛生間洗了一把澡後,躺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腦袋後面枕著,也是看著天花板。
柳下惠知道此時的藍建粵正在做著人生最困難的掙扎,要讓他認清實情,從新開始不容易,不過按照藍建粵現在的表現來看,也只是時間問題。
好在現在魚羨君不在古陽,藍建粵只要近期內看不到魚羨君,還有期望能儘快恢復。
但柳下惠也相當清楚,藍建粵也很可能從一個極端走到另外一個極端,也許現在依然恨自己,只是知道他自己現在的狀況,所以選擇了隱忍不發,想等到自己好的那天再和自己算總賬。
不過不管藍建粵最終做了何種選擇,柳下惠都無能為力,該說的,該分析的都已經和藍建粵說明白了,至於如何選擇,柳下惠無法左右,全憑藍建粵一念之間。
柳下惠也不願意多想這些,這時又想著在學生開學之前得趕緊搬家的事,想了一會便有了一絲睡意,緩緩的閉上眼睛。
夜間,柳下惠似乎聽到臥室裡一陣響動,柳下惠警惕地睜開了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本來想問一聲藍建粵,但是最終沒有問出口。
柳下惠聽著臥室裡的動靜好一會,聽著又沒聲音了,這才閉上眼睛,心中暗道,藍建粵到現在都沒有睡麼?
柳下惠正想著,卻聽到一陣開門的聲音,聲音很小,顯然藍建粵開門很小心,似乎很怕自己聽到。
柳下惠心中一動,不知道藍建粵這麼晚出來想做什麼?正想著又聽到藍建粵異樣的腳步聲,和他鼻間的喘息聲,由於藍建粵還沒有完全適應義肢,所以走路比一般人要艱難,喘息自然也比一般人大了許多。
柳下惠本來藍建粵是起夜,但是微眯著眼睛看向藍建粵,卻發現他不是去衛生間方向,而是去了廚房裡。
柳下惠暗道,這小子不是餓了吧?正想著又見藍建粵從廚房裡出來了,手中寒光一閃,顯然是在廚房裡拿了一把刀。
柳下惠知道藍建粵對自己還沒有完全解恨,心中還是想著自己害他殘疾了,還是想著要報仇。
柳下惠本來想立刻坐起身來,喝止藍建粵,但是仔細一想還是沒動,只是眯著眼睛看著藍建粵進一步動向再定,畢竟藍建粵的腿腳不方便,就算他真的要動手,自己也絕對能阻止。
柳下惠正想著,藍建粵已經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沙發前,手裡的刀緊緊地握在手裡,站在柳下惠的面前,眼睛盯著柳下惠的胸口看。
柳下惠這時為了防止被藍建粵發現自己已經醒了,已經閉上了眼睛,只是憑藉著聽覺來辨別藍建粵的舉動了。
這一舉動雖然十分冒險。但是柳下惠自信自己只是聽到藍建粵的喘息聲,就可以辨別藍建粵的下一步舉動。
藍建粵的喘息越來越重,柳下惠知道藍建粵就要動手了,放在身子兩側的手已經捏緊了拳頭,只等藍建粵爆發的那一刻了。
不想柳下惠就要準備動手了,藍建粵的呼吸喘息之聲卻又平靜了不少,一分鐘左右,逐漸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