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誤了好幾個月,頭一個吉日裡,滿大街的大戶人家散糖果。其中手筆最大的就是寧國公府。
新科狀元梁鶴娶妻,又出身國公府,好大的派頭。
“二拜,高堂。”
公府內,喜婆高聲唱道,梁鶴牽著紅巾一頭,帶著嚴佳月給謝玉惜和梁仲驍行禮。
父母不在,便由叔嬸代受高堂之禮。
梁鶴紅著眼眶,道:“沒有叔叔嬸母,便無樑鶴今日。”
這一拜,梁鶴心甘情願。
梁仲驍心中感動,微微頷首,喚他們起來,謝玉惜也溼潤著眼眶,笑了笑。
“夫妻對拜。”
梁鶴跟嚴佳月最後一拜,禮成,送入洞房。
謝玉惜看著好多賓客都跟去了洞房,她坐在主位上,鬆了口氣。
總算,又了結了一件大事。
翌日,倆人過來給她敬茶。
蔣大夫是梁鶴的師父,一起喝了杯長輩茶,蔣大夫就要告辭了。
他為肖氏爭到了一個公道,不管是王家還是翊王,都得到了懲罰,他自己的心結也解開了,便想繼續當遊醫。
但這一次,他不是隻在宜叢當獸醫,而是想在遊覽其他地方的山川美景。
“思來想去,為師還是喜歡做大夫,這京城的杏林高手數不勝數,為師就不湊熱鬧了,想先去南邊看看。”
梁鶴見挽留無用,就不再留了,親自送走蔣大夫,休了幾天婚假,便到翰林院去上值。
他到了翰林院,聽到同僚們在商量關於翊王和翊小郡王的處置。
翊王被囚之後,還沒處決,但他殺了先帝是死罪,朝中大多數人都主張判其死刑。
但翊小郡王,是否應該一樣的下場?朝中爭論不休。
皇上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召見了閣臣商討,卻沒有一個人說到他心坎上。
他答應過翊王不殺其子,但他若處死了翊王,翊王的兒子肯定懷恨在心,他不可能放任這樣的一個人活著。
“讓梁鶴過來見朕。”
新帝想到自己欽點的狀元郎,想聽聽梁鶴的看法。
梁鶴已猜到,皇上最近為翊小郡王的下場苦惱,看了看周圍,皇上很體貼地把所有人打發走了,聲音溫和道:“有什麼想法,你現在可以說了。”
梁鶴說:“皇上宅心仁厚不想殺子侄,但皇上仁厚未必翊小郡王知恩。”
皇帝點了點頭,他就是擔心那小子不知道輕重,將來在朝堂上惹事。
梁鶴頓了頓,道:“翊小郡王無子,若去勢為太監,便是有反心,也無人響應。如此,可保其性命,又不留隱患。”
皇帝一時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