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總不能在你這兒睡吧。”
我說:“在我這兒睡又怎麼啦,還怕我非禮嗎。”
她說:“有點。”
我說:“你看我傷成這樣,就是有這賊心有這賊膽也沒這賊能力啦。再說,我也沒這賊膽。”
她笑了:“這麼說,你是有那個賊心啦?”
我涎著臉,索性厚顏無恥地說:“我心裡想什麼,誰也管不著吧,我連‘意淫’的權利也沒有了嗎?”
“什麼?”她好像沒聽懂。
我岔開話,說:“你睡床上,我睡外面的沙發,還不行嗎。”
她想了想,說:“還是你睡床上吧,我睡沙發。別人的床我睡不慣的。”
好,我不再執拗,一瘸一拐連蹦帶跳地為安心找出乾淨的床單、枕巾和毛巾被。這天夜裡,這個我絞盡腦汁拼命追求一直勞而無功的女孩兒,終於睡在了我的小小的客廳裡。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因為鍾寧和她哥哥恰巧前一天一起到俄羅斯談生意去了,估計要半個月才能回來。我也不必擔心她半夜或者清晨突然闖過來“捉姦成雙”。這一夜我睡得很香,那點兒“賊心”還真的沒有動過。早上,我被輕輕的敲門聲叫醒。我知道是安心,我喊:“進來,門沒鎖!”安心推門進來,有點焦急又有點歉意地說:“對不起我起晚了,本來想幫你做早飯的,可我今天說不定又要遲到了。”
我說:“沒事,我從來不吃早飯的。你開我的車去吧,這回再遲到可沒人替你頂這個雷了。”
她掩飾著高興:“行嗎?你今天不用車嗎?”
我伸出兩條光溜溜的胳膊,使勁兒伸著懶腰,說:“我讓你弄成這樣,怎麼開車呀。我這次好人做到底,你把車開走吧,別讓警察抓住就行。”
安心很高興,拿了車鑰匙就走,我衝她喊了一聲:“晚上下課別忘了把車送回來。”
我睡了一天。
晚上,安心回來了,送回了車子。見我還躺在床上,問我今天干什麼了,吃晚飯沒有。我說連中飯還沒吃呢。安心說怎麼了?我說我渾身疼得做不動飯。安心說那我給你做,你們家有什麼?我蓬頭垢面下了床,到廚房拉開冰箱指指點點,告訴她有什麼有什麼,然後洗了臉回客廳開啟電視看。沒一會兒,安心居然有模有樣地端出了兩菜一湯,還蒸了大米飯。雖然那兩菜一湯都是利用以前我剩的一些熟食加工的,但我敢說那是我有生以來吃得最香的一頓晚飯。
我也真的餓了,邊吃邊大叫好吃。我說安心你將來要是嫁給誰誰可算是享了福了。安心說我誰也不嫁。我歪著頭問為什麼,至於那麼恨男人嗎?安心說我不恨男人,是男人恨我。我是一隻狐狸精,男人跟了我,都要倒黴的。
我笑了笑,冷不防地說了句:“那我倒想試試。”
安心說:“昨天你不是已經試了嗎。”
我知道她是在說昨天晚上她的那一腳。她那一腳真的好生厲害,讓人佩服同時心有餘悸。一說昨天她這一腳我差點沒注意她是用這種回答的方式,把我的意思巧妙地岔開了。
我也只好岔開話題,問道:“哎,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麼也會跆拳道?”
安心沉默了一會兒,敷衍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整天看你們在那兒‘啊嘿啊嘿’地練,這麼一踢那麼一踹的,還不就那兩下子。”
我說:“你騙誰呀,跆拳道看著簡單練著難,就你昨天那個後襬,我練了兩個月了也沒練出來。你那一腿,沒個三年兩年,絕對出不了那個‘法兒’。是不是咱們道館哪個教練下了班單給你吃小灶啊。”
安心眼睛看著電視新聞,淡淡一笑,說:“我要有那個時間就好了。”
我想也是,她每天打工、上課,從早到晚,不可能有空閒去練什麼跆拳。
我吃完飯,安心幫我洗了碗,然後說:“這會兒還有公共汽車,我得早點回去。”
我叫住她:“別呀,你沒看見我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嗎,你踢壞了我總得負點責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