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段時間小城非常的安靜,趙元稹事情越發繁雜起來,楊寶黛也是能不出門儘量不出門,倒是楊寶黛和朝朝爭執了一場,據說小丫頭氣的以下犯上砸了一套杯盞,還吼了身為首輔大人的趙元稹兩嗓子,其餘便是一切照舊,西南小鎮慢慢嚴寒了起來,這日狂風捲著大雪,幾乎遮蔽了人的視線,斷斷的片刻,原本還能聽到叫賣聲的街道瞬間無人。
跟著楊寶黛身邊的女侍衛點翠關上門就道:“怕是暴風雪,夫人不必擔憂,西南這天氣十分常見,明日就好了,沒準還能瞧著太陽。”她目光落到抱著淳姐兒的朝朝身上:“大姑娘最近精神不怎麼好,不如請個致仕的太醫來瞧瞧。”
楊寶黛聽著外頭的狂風的聲音,蹙眉道:“差人去元稹那頭問問。”
點翠應諾出去,約莫到了入夜,楊寶黛看天空約莫平復了些,叫去的點翠又遲遲沒有回來,臉上便不對了,忙不迭起身朝著外頭走去,跟著的侍衛就立刻道:“夫人這是要去哪裡,都入夜了,今個狂風暴雪的,外頭不安寧的很,大人在衛所不會有事的。”
楊寶黛的目光並沒有被徹底的暗衛下來,臉色只是越發的難看了起來,因為她的耳邊聽到了短兵相接的聲音,就在一牆之隔的街道上面,她停下腳步,立刻外頭就有小斯急促的跑進來,大冬日的臉上都是熱汗,直接撲到楊寶黛跟前,就道:“外頭打進來,說的是互市沒有談攏,外邦的部落覺得大瑜是要收復他們,外頭已經鬧起來了。”
楊寶黛點點頭,朝著正廳走去,對著小斯問:“鬧事的是城裡居住的行商外邦,還是外頭打進來的。”此處小鎮就是邊關第一道防線,這些年一道寒冬難捱的時候就會爆發小規模的搶東西,外面草原嚴寒,但也有人不想兵戎相見,選擇用牛羊等物品來置換過冬的物品,關於西南互市,其實就是開一半的小鎮出來,外面在開一片區域給大瑜。
屋子裡頭留下的都是趙元稹的心腹,等著亥時的時候趙元稹就回來了,還帶著一對人馬,他本以為楊寶黛已經睡下了,沒想到進了院子還聞到了羊肉鍋子的味道,見人回來,楊寶黛主動上前:“今日可辛苦了,怕是沒有吃東西吧,虧得我多預備了一手,除開給衛所那頭送了一份去,還給你送你在家裡預備下來了。”
趙元稹的確是餓了,但是撩袖子打架的事情還是不給妻子說為好,便是道:“我去書房一趟就過來,你先吃著。”
“再不吃鍋子都燒乾了。”楊寶黛主動把趙元稹拉住,替他解開了斗篷:“有什麼讓朝朝去就是了。”
趙元稹感覺幫他解繫帶的手有點顫抖,便是主動握住,:“倒也沒有什麼大事情,就是明早還得去辦點事情。”他說著就從袖口裡頭摸出份東西丟給朝朝:“放到書房去就是,別笨手笨腳的,拿個東西壓著,回頭吹到炭盆裡頭去,我不打你。”
見人走了,趙元稹摟著她親了親:“沒事的,不必擔心,這些外邦部落都是散的,還沒我做土匪的時候陣仗大,再說了,我真的有個一二,那必定是駱軒學被打的動不了了。”他到底是個文官。
楊寶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倒是把趙元稹盯的毛骨悚然的:“寶黛,怎麼了?你別嚇我。”
“沒什麼,吃東西吧。”楊寶黛主動給他燙羊肉片。
“朝朝還在鬧?”趙元稹喝了口酒。
“已經沒事了,她不願意嫁就算了。”
趙元稹低低的嗯了一聲,岔開話題:“淳姐兒這兩日可好了些。”也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怎麼的,這幾日淳姐兒尤為的沒有精神,明明之前活蹦亂跳的,說是風寒又不像,成天軟綿綿的癱在床榻上,看著他都不叫爹爹了。
他知道孩子這個年紀正是認人的時候,因此每日就算再忙都要回來瞧瞧的。
才吃完飯,趙元稹正準備去看看女兒,駱軒學身邊的侍衛就進來了,模樣嚴肅,走到他的的身邊低聲道:“外頭有異動,都督讓大人立刻過去。”
趙元稹沉默了會,目光隱隱泛著光,揹著手在迴廊站了小半刻鐘,才側眸對著李同吩咐:“你去讓夫人準備,同我一道去衛所。”
此刻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衛所了。
馬車之上,楊寶黛抱著睡下去的女兒慢慢的安撫,就聽趙元稹同她道:“守城軍哪裡透了訊息過來,外頭有兵馬的集結,你不要太擔憂,我不會輸。”
趙元稹永遠都有把握一切的從容。彷彿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不需要擔心。
楊寶黛輕輕的嗯了一聲:“總之你也要小心。”
到了衛所,駱軒已經已經整裝待發,見著趙元稹過來,將一把長刀丟到他手裡,“走了!快點!”吩咐一隊人馬維護楊寶黛母女的暗衛。
見趙元稹翻身上馬,楊寶黛緊緊的抿住了唇角。
朝朝低聲:“夫人先到安全的地方去,今晚刀劍不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