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之已是無力吐槽,不過他還算淡定,要做一件事,需得有耐心,凡事都不能急於求成,一步步來就是。
他看著楊光,沉吟片刻道:“噢,既如此,給本官提出一個告示吧。”
“告示?”
楊光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對這個校尉印象還不錯,從前朝廷也會派人來,一聽到自己要錢,頓時火冒三丈,有人喜歡擺官威,有人呢,滿口都是大道理,直到收拾了他們一頓,這些人要嘛就趕緊想盡辦法調任他處,要嘛就裝了孫子,也跟著大家一起混著,到了時間趕緊滾蛋。
可這位年輕校尉,一看就是文質彬彬的,既不擺譜,掏錢的時候雖也問了一下,顯得詫異,可拿錢的時候卻很痛快。
所以楊光聽說陳凱之又要找自己辦事,便踟躕著,搓著手,想著這一次是不是給陳凱之免一次單。
陳凱之似乎一眼洞悉了他的心思,道:“你去取筆墨來。”說著,又掏出幾個銅錢。
“好嘞。”楊光頓時覺得自己龍精虎猛,如餓虎撲羊一般撿了錢,火速地給陳凱之取了筆墨來。
陳凱之開始疾筆狂書,一面道:“想必營中也沒幾個人識字吧?不過不打緊,這告示貼出來,還得請楊書吏幫著唱喏一下,要廣而告之。我現在一個一個跟你講,你記牢了。”
陳凱之又一面將自己的告示給這楊光念了,楊光牢記在心,陳凱之方才擱筆,楊光笑嘻嘻地道:“小人記住了,大人這是準備要走?”
“是啊。”陳凱之頷首點頭道:“時候不早了,既然你們都忙,本官留在這裡也是無益。”
楊光倒是客氣了,笑嘻嘻地道:“小人恭送大人。”
說著,堆笑陪著陳凱之出了這官所,嘴裡還很客氣地道:“有空要常來啊。”
陳凱之聽他的話,倒彷彿像是,有空要常來光顧的意思。
他正想說和楊光也客氣幾句,走出了門,臉色卻是變了,皺著深眉道:“我的馬呢,我的白麒麟呢?”
那繫馬樁還在,可是他的白麒麟早就不見了蹤影。
方才陳凱之還覺得這勇士營雖然很不怎麼樣,可自己還能接受,畢竟世界如此美好,人應該開心才是。
可特麼的,他的馬呢?
楊光也忙道:“是啊,是啊,馬呢?”
陳凱之搖搖頭,這一次掏出了一個碎銀子給楊光。
楊光忙接了銀子,看著銀子,笑了笑,而後整個人頓時和陳凱之同仇敵愾起來,放聲大吼道:“缺德不缺德啊,王陽、耿昌,你們生兒子爛PI眼是不是,這可是咱們的崇文校尉大人,初來乍到,你們偷人馬做甚?”
“丟人啊!”他扯著嗓子繼續大吼:“真是丟人啊,快滾出來!”
他這一吼,許多營裡的簾子便捲了起來,露出了一雙雙的眼睛朝這兒看來。
終於,有兩個軍漢牽著白麒麟一副不滿的樣子來,其中一個道:“吼什麼吼,不就是借他的馬玩一玩嘛,什麼叫偷?”
楊光正色道:“將馬還給校尉大人,咱們青州勇士營的男人,可以蒙、可以拐、可以騙,可以搶,就是不能偷,丟人。”
“啊呸……”一個人吐了口吐沫在地上,表示對楊光的不滿。
終於,還是將馬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