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鄧健回來,已是接近傍晚時分了,他進來了文史館了,便走到了陳凱之的身邊道:“事情辦妥當了。”
陳凱之朝他點頭,等他抬眸而起,卻見那王保一臉狐疑地朝這裡看來,他的目光裡透著濃濃困惑之意,面色也是有些變了。
想來……他一定是有一些緊張吧,心裡必定是在疑惑他們這師兄弟二人在搞什麼名堂吧。
陳凱之故作沒有看到王保投來的目光,而是壓低了聲音對朝鄧健說道:“師兄,明日我叫人送一些銀子給你。”
“嗯?”鄧健一怔,微微皺眉,可隨即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居然默默地接受了。
想要辦事,就得有銀子,這一點,鄧健懂,所以有的人中飽私囊,不斷地往上頭塞銀子,形成利益共同體。
而像鄧健這樣的清流官,是沒有機會和人成為利益共同體的,那麼……就必須有一筆活動的經費。
對於鄧健的變化,陳凱之也不知是喜還是憂。
倒是和師兄一起下值走出翰林院後,卻冷不防的看到那位張學候張忠站在外頭。
張忠一見到陳凱之,便如一把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臉焦急之色地道:“陳學子,陳學子,快,快來。”
陳凱之只好示意師兄先走,自己則疾步到了張忠的面前,一臉困惑地問道:“學候因何事如此著急,發生了什麼事?”
張忠看了陳凱之一眼,卻沒有半分學候應有的氣度,而是心急火燎地道:“出事了,聖公……出事了。”
陳凱之很直接地在心裡介面道:聖公出事,跟我有毛線的關係。
不過陳凱之自然不能如此說出口,面上還是顯露出了幾分焦灼之色,一臉擔憂地看著張忠。
張忠深深看著陳凱之,很是難過地說道:“這件事,關係重大,我和你說了之後,你決不可透露任何人,否則……要仔細腦袋了,你需知道,這衍聖公府,亦有一支武衛的。”
他將陳凱之拉到了一邊,將聲音壓得低低的道:“衍聖公府就在不久前,送來了快馬加急的書信,傳來的訊息是,聖公大病,性命危在旦夕。”
陳凱之先是有些驚愕,後反應過來,便點點頭,很惋惜地說道:“啊,真是遺憾,聖公還有幾日的性命,要不要隨禮?”
“……”張忠頓時無言以對,一雙眼眸古怪地看著陳凱之。
陳凱之這幾日,是遭遇了不少人的過世,尼瑪的,隨禮的事記憶猶新啊,他甚至心裡想,若是聖公死了,自己這個學子,不會又被人坑吧,這一次一定要打聽清楚了。
張忠卻是眯著眼,熱切地看著陳凱之,徐徐跟他道來:“你還沒明白?這聖公的病因,是因為體內燥熱。”
體內燥熱?
陳凱之頓時一呆,滿是不可置信地問道:“聖公也吃五石散?”
“是仙藥!”張忠顯然覺得陳凱之言辭有問題,病態的面上冷冷的,格外鄭重地糾正道:“五石散是五石散,仙藥是仙藥,你萬萬不可混淆了,否則……”
否則聖公的名譽就毀了,可別瞎說呀。
陳凱之也不由對此謹慎起來,很是認真地點頭道:“這麼說來,還趕得及救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