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都頭生無可戀的帶著一干差役,猶豫再三,方才拿著籤令去向趙王府。
這左右都是死。
如果他不去趙王府抓人,那陳凱之豈不是會治他的罪,所以眼下識時務者為俊傑,他也只好選擇抓人了。
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趙王府邸。
這趙王府佔地極大,不只有趙王殿下的諸多殿宇,除此之外,還有專門的苑林,這趙王殿下有門客上千,俱都住在苑林之中,受趙王的供奉。
趙王能有此賢明,也和他大肆招攬這些門客有關係,這些門客,十之八九,都是地方上有些影響的人物,交友廣泛,或是在苑林中修養,或是出門為趙王奔走。
不管哪一個人身份都不一般哪,不是他這個小人物可以得罪起的。
吳都頭站在趙王府邸口,雙眸四周看去。
深深的看著這巍峨的高牆,越過高牆,便是重重的殿宇,心裡卻是苦笑,不得已之下,命人先去拍門。
隨即,一個門子趾高氣昂的出來,宰相門前七品官,而這趙王,可比宰相要吃香多了,便是尋常的官員來拜訪,見了門房也都是低聲下氣,此時竟見是七八個皂衣差役來,更是斜著眼看人了,一副冷傲的揚起下巴,神情淡然的問道。
“做什麼?”
“小……小人……”吳都頭戰戰兢兢道:“小人奉命,拿著拘牌和籤令來捉拿欽犯鄭源實……”
話一出口,吳都頭就後悔了。
早知如此,自己還不如索性回家收拾了行禮,逃之夭夭,無論是去北燕也好,去西涼也罷,也不該來此,這是作死。
門房一聽,頓時大驚失色,他萬萬想不到,有人如此大膽,而附近巡守的護衛已是覺得異常,走了過來,門房便朝護衛低聲說了什麼,便匆匆進了府。
過不多時,便有一穿著綢子的中年人出來,這是趙王府的主事楊昌。
別看楊昌只是個主事,可在這洛陽城,卻有楊千歲之名。
這可是趙王府啊,趙王的兒子,乃是萬歲,而趙王,在大家心目中,至少也該是九千歲,在這裡做主事的人,接洽不知多少官員,那些趙王門客的給養,也是由他負責,可以說,此人乃是趙王心腹中的心腹,便是尋常的尚書、侍郎,和他也是平起平坐,若是再低下一些的官員,不給他行禮,楊昌多半還要黑下臉來。
他可是朝廷很多人巴結的物件,現在這吳都頭竟是帶著人來抓罪犯,碰到楊昌,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這吳都頭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估計得被楊昌羞辱一頓了。
楊昌聽到了訊息,心裡已是大怒。
這是恥辱,是恥辱啊。
京兆府算什麼東西,就算是府尹來,自己教他跪下,他就不敢站著。
這倒是好,一個區區的都頭,居然敢帶著人來趙王府了。
他疾步出來,一看到了吳都頭,便陰沉著一張臉,厲聲道:“拘牌拿來。”
吳都頭躬著身,小心翼翼的遞上,整個人站都站不穩,雙腿有些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