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環一時眉頭緊皺,不似如此,太子妃雖然不算聰明,但也不會蠢到自露馬腳。一邊送了香料與自己,一邊又讓送進宮的美人用這種香料。更何況,如今宮中俱是自己掌控,太子之位已經岌岌可危,她又有什麼必要再送美人進宮來。即便是得了玄宗的寵幸也幫不了太子。
太子妃昨日曾說過,那匣子香料乃是從安夫人那裡得來的,甚是稀少,她也只得了一匣子,難道是……
她臉色越發陰沉,吩咐道:“命人去打聽。昨日誰送了鍾美人進宮來的,還有召裴夫人進宮來,就說我有事要與她商議。”
宮裡頭的變故。蘇雲是不知道的,她只是料到太子妃無端端送了香料與楊玉環,必然有所動作。不過若是太子妃與楊氏暫時結盟,對抗李林甫與安祿山這倒是好事,能夠大大削弱藩鎮的力量。也能讓玄宗對安祿山有戒心。
蘇雲沒有太多厲害的法子,也沒法子與李倓等人說明以後會發生的事。她只有用自己能夠影響到的事情,盡力去改變之後將要發生的事,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終究要一試,或許她這“夫人戰略”能成功呢,至少現在看來,楊玉環與安祿山不再如同歷史上那般親近交好了。
自從前次分家之後,秦府二房搬了出去,蘇雲便很少聽到二房的訊息,只是聽過來的秦軒郎說起,秦二郎似乎找了一份書院教書的營生,住在書院裡教習小郎們習字,二夫人還登門哭鬧了幾次,只是秦府上下早就被大夫人吩咐過了,分家就不再是一家人,不准她再隨意登門,被趕出去好幾回,也就不去鬧了,倒是四處籌錢想著要投機取巧做些買賣。
只是她不曾料到,竟然會接到秦家二房送來的帖子,卻是秦彥郎的成親觀禮的帖子,這個時候,二夫人卻是給秦彥郎說定了親事,讓他成親了。
她疑惑地問已是大腹便便的魏氏道:“女家是何人?怎麼這會子急急忙忙地要成親了?”
魏氏無奈地苦笑著:“還有何人,便是先前何氏帶來府裡見過的那位何家五娘,原本二嬸不答應的,嫌棄何家是個花木匠出身,有沒有豐厚的家底,只怕陪嫁也不多,可是不知道怎地這時候卻是請了人去說親。”
“只是現在何家人卻是瞧不上這樁婚事了,不肯答應,還是那何家五娘子對彥郎很是上心,竟磨地何家人應了這樁婚事,所以才有這一出。”魏氏說罷又是一嘆,搖頭道,“只是可惜了彥郎,原本才學出眾,又是好品貌,偏偏……”
蘇雲記起當初與秦彥郎的幾次來往,的確是個品格端方,性情溫和有禮的郎君,只是生在這樣的家中,有這麼個極品親孃,把好端端的家折騰成這副模樣,父親又是指望不上的,只能由著他們操縱終身大事,也是一嘆。
“既然也是親戚,姨母自然是要去的,我便陪著姨母去吧,二嫂你身子重了,也就不必過去了,安心留在府裡養著就是了。”蘇雲笑望著魏氏高高隆起的腹部。
魏氏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我便是想去也力不從心了,這些時日越發覺得倦了,他又在裡面拳打腳踢,著實辛苦,還是安生留在府裡的好。”
蘇雲與她又說了好一會子話,這才送了她回秦府去,回來卻是發愁,這麼場喜宴,卻該送些什麼賀禮,她跟秦二夫人甚至二房著實不親厚,之前分家還幾乎撕破臉了,可是秦彥郎與她卻是有交情的,還幫過她,這會子去赴宴,倒是難倒她了。
思量來思量去,她索性叫櫻桃去銀樓裡給新娘子打了一對赤金臂釧,有個四兩重,如此一來禮也不算輕,表示了自己對秦彥郎的感激,也不是給秦二夫人的,正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