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良娣忙起身跟在他身後,笑得嬌豔:“王爺今日回得早,方才妾已經吩咐煮了茶湯這就送來。”一邊要上前替李瑁脫去外裳,“昨兒咸陽公主殿下讓人送了一匣子新羅山參來,方才已經吩咐廚裡煮了參湯送上來。”
李瑁卻是擋開她的手,冷淡地道:“不必了,我只是有事要與你說,一會還要去前院看公文。”
韋良娣的笑瞬間垮了,她原以為壽王這麼早就回府來,又是直接來了青雲園必然肯留下,誰想還是如平常一樣,半點不肯沾身。
她只得強撐起笑,道:“王爺有何事要吩咐?”
“西南夷族近日頻頻起亂,只怕我過幾日便要趕回益州去,以防有變,仲秋宮宴怕是等不得了,到時你一人進宮去赴宴便是了。”李瑁望著她無悲無喜,似是說著十分平常的事。
韋良娣卻是心中哀憤氣惱,複雜難言,他又要回益州,自打楊氏離了王府自請去了驪山出家,他便去了益州領兵,一年不得一回,撇下這一府女眷不聞不問,任由她掌著王府,好容易盼著他回了長安,誰料沒幾日又要走,說什麼西南不寧,分明是有意避開宮宴,還是不敢也不肯見楊氏,究竟那個賤人有什麼好,值得他這樣心心念念!
她忍不住脫口而出:“那仲秋也是太真娘子的生辰,只怕宮宴上還要送上賀禮呢,卻要如何是好!”太真娘子便是楊氏如今的封號,她不再是壽王妃,而是驪山道宮中的太真娘子!
韋良娣死死盯著李瑁,她倒要看看說出這個他心裡藏著時時想著恨著的人,他會如何!
李瑁目光黯了黯,片刻才道:“你瞧著辦吧,要什麼只管去庫房支領。”再不做停留,大步出門去了。
韋良娣愣愣怔怔立在原地,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又走了,他就從來也不曾思量過自己也是他的妻妾,他心裡只有楊氏!那個不知廉恥貪圖富貴的楊玉環!她的手在袖子裡攥成拳,她與楊氏不會就這麼罷休的!
鶯哥回來回報:“已經送了蘇娘子出府去了,說是三五日便可送了衣裙過來。”
此時的韋良娣已不見憤恨和懊惱,神色淡淡地:“那個蘇娘子倒是膽大,進了王府也能這般鎮定自若的倒是少見。”
鶯哥輕聲道:“方才出府時,正遇見王爺。”她沒敢說王爺在蘇雲娘跟前停了停步子。
韋良娣卻是不在意:“王爺來過園子裡了,過兩日又要回益州,一會子你們隨我去庫房挑幾件上好的物件,送與那位太真娘子賀壽!”面上是雲淡風輕,口中卻是掩藏不住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