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打工的,見到自己大老闆都不著急,店長雖然按捺不住,期望能一下子開個大單,此刻也終於被強行按住心裡,變的開始平靜下來。
老闆不開口說話,店裡眾人也都不敢再開口了,就這樣也沒人說話靜靜地保持了數分鐘,老闆才開始收斂情緒,開口讓店長帶自己過去。
而期間店長原本還打算給老闆介紹介紹六毛的情況,看到老闆一直是在保持假寐,有心開口卻也是不敢輕易搭訕。
當然他一直保持假寐其實也並不是真的不關心六毛情況,只不過他需要這點時間來給予六毛這些人一點壓力,讓他們的氣場被這些無形中的壓力給削弱一截。而在這期間他不問六毛這些人的情況是又不想讓他們這些訊息過多的影響自己的判斷,畢竟總的來說,若是先開口問了,而又因為要晾一晾六毛滅一滅他們威風,這其中空出來的時間就會讓自己一直情不自禁地區研究他們訊息,然後最後會發現其實根本不是越研究越透徹了,反而是越研究越看不明白,越讀不懂。於此,他還不如就什麼也不想,能睡著嗎就睡一覺,睡不著就閉著眼睛養養精神,至於這些六毛等人的情況,就到時候走過去幾步路上聽他們說一嘴就足夠了。
還別說,看到這這傢伙能開起五家連鎖店確實是有幾把刷子。這對人心的掌控還真是一套一套的,又是善於發現細節,一個眼神動作就能判斷出管理上的漏洞,又是善於把控局面,一個以靜制動就能讓六毛他們坐如針氈,又是善於認知自我,一個就坐假寐就能讓自己不被繁雜的情緒所影響。
簡單聽店長說了兩句,店長還沒說完呢,兩人就走到了安排在六毛等人所在的會客室。而店長看到已經到門口了,自己還完全沒有說完,正準備拉住老闆在和他好好說說情況,可卻見到老闆一下子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可就急了,店長心想這怎麼成?老闆還根本不知道里面眾人的情況,這毫無準備就走了進去,這不是等於拱手把主動權送出去嗎?老闆也真是的,剛剛寧願在凳子上眯一會也不願意聽這些,要剛剛就開始說了,這會兒早講完了,又哪會像現在這樣弄得像背水一戰似的,勝負完全靠運氣。
不過,要不怎麼說他只能當店長,而他卻是能當老闆呢?別看他是個金牌銷售冠軍出身後升的店長,而老闆這方面甚至遠遠比不上他這個銷售冠軍。但業績雖然重要,可並不是什麼時候業績都是第一位的,就如金錢一般,它並不是萬能的。只不過是沒有業績是萬萬不行的就是了。
店長只看到了怎麼做業績,怎麼從六毛身上壓榨出更多的業績,卻並未看到有時候還有很多比業績更重要的事情。
或許按照店長的方式能一下子開出業績,並且還不菲,可最終能得到的卻也只有業績了。畢竟他關注的只是業績,至於業績之外的事情,於他又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他又怎麼會關注呢?
但這個老闆就不一樣了,論起人心的掌控可能分不清兩人孰優孰略,但自身的眼界,胸襟卻是能甩店長几條街都恐怕不止。
看似這兩人其實也沒做什麼特別的事情,但卻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一步便能輕易讓人看出來,店長這人沒有什麼城府,事情順了還好說,若是有對他不利的情況他就會沒什麼應變能力,而只是仍舊只能靠著先前的套路應對,卻根本無法像這個老闆一樣,有異常情況先調整自己心態,讓自己始終保持一個冷靜的狀態,同時還能利用這段時間晾一晾對方。
而見微知著,也正是看到這個小小的不同應對之法,才體現出兩人之間的巨大鴻溝。
不過他們這邊老闆應對得當,但做為同一個層次的六毛六老闆起碼也是能和他過兩個回合,而不至於一下子敗下陣來。
六毛這邊見到這個店長出去半天也都沒回來,心裡的確是有些打懸的,心想怎麼這傢伙去拿個報表也用這麼長時間,這不會是又出什麼么蛾子了吧。
而隨著時間的延長,此家店長仍是沒有回來,六毛一行也終於確定此間八成是起了什麼變故。
不過也就是隨便多想了想,至於什麼因為被晾在一邊,讓心裡忐忑不安卻是完全並不存在的。
其實想想六毛他們心態就也很正常,換做常人哪怕是心裡素質比六毛一行都高出很多的人,這般被放鴿子也指不定會一直忐忑不止,甚至很大可能會影響接下來的談判。可這是旁人,此手段對六毛一行卻是並沒有什麼卵用,至少現在沒什麼卵用。
要知道六毛他們這次是衝著地推,就是一個挨一個,一家挨一家地推銷去的,而這種推銷方式基本上碰到十個興許就有十個是拒絕的,所以這什麼被晾一會兒,此刻對六毛他們來說完全半點影響都沒有,權當是坐在這休息了便是。何況至少他們沒有直接趕人不是?
也正是抱著這個死豬不怕開水燙,隨時隨地被拒絕的心態,才讓六毛這個新人老闆能和此家大老闆過上幾個回合。所以有時候招式再妙再精,但碰不到合適的人,作為這個招式它也一樣會剋制不住對方。
談判猶要先摸清楚對方是個什麼心態來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