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回來了嗎?子衿。”年卿摟著那人的脖子,一遍遍地問。他卻默不做聲。
開啟房門,輕輕把年卿放在床上。他起身轉走。
年卿一把拉住他。“別走。”
“我去拿溼毛巾給你擦臉。”
“不要。別走。”
“我不走。”
“別走。”
他只好坐在旁邊,任年卿摟著自己的手臂稀裡糊塗地睡著。
漸漸地,睏意上來,他有些撐不住,身體一點點軟下去,終於和年卿頭抵著頭沉沉睡去。
年卿睡覺很不安分,時不時動一下。他索性伸出手,把她固定在自己結實的臂彎裡。年卿分明感覺到他胸膛內穩健的心跳,身體逐漸放鬆下來。
這一覺酣暢無比。像是躺在死海之上,四處漂浮。沒有煩擾沒有憂傷沒有心痛,唯有溫暖平靜。
醒時卻被自己緊緊摟著的那傢伙嚇了一跳。
他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年卿睜圓了眼,回憶起昨夜的發生的事件。想了會兒,又覺得睏乏難當,接著睡去。但雙手依然緊緊抓著他的襯衣。
再次醒來屋內光線昏暗。身邊的他蠢蠢欲動好一會兒了。
“幹嗎?”年卿問。
他甚是委屈:“腿和胳膊都麻了。”
“你是豬?麻了不會翻個身?”
他更是委屈:“還不是怕吵醒你。”
年卿怔住,伸出手輕撫他長了薄薄一層胡碴的下巴:“蘇朵,你怎麼回來了?怎麼是你回來了?”
她等的那個人,等了十年的那個人,終究在該來和不該來的時候都沒有來。
“你還問?”蘇朵怒起來,眼睛眉毛擠在一處,“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笨啊?腦門上寫著‘請盡情來欺負我吧’是不是?世界上男人死光了嗎?非要跟這麼個渾蛋混在一起!”
年卿許久沒見過蘇朵火冒三丈時的樣子,一時覺得可笑。笑了兩聲,想起心底的悲傷事兒,眼淚嘩地湧了出來。
對!世界上有三十多億的男人,卻沒有一個是屬於她的。
鬱悶時可以拳打腳踢,悲傷時可以尋求安慰,快樂時可以尋歡作樂,寂寞時可以相互慰藉……這樣的男人,她就是沒有。
年卿一哭,蘇朵準保手忙腳亂。
“呀,我不是故意兇你。你,你別哭啊,不笨,不笨還不行嗎?我錯了……我說錯話了……”
年卿止住哭聲,抬手捂住嘴:“你沒刷牙,燻得我想哭。”
蘇朵整個人石化了三秒鐘,緊接著火箭似的躥起衝進洗手間。他的臉漲得比煮熟的蝦子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