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再沒有說話,杯中酒卻空了滿,滿了再空。
一別西蠻,已是多年前的事了。
為首的那位大哥為了調節氣氛,舉起酒杯,鼓舞道:“眾位親人,我們會回去的!”
然而大哥的眼睛卻像是風沙入了眼,微紅。
韓離墨看著這一群人,江湖氣息厚重,聽這意思,應該不像是國都的臣民。
韓離墨雖乃一介書生,可這江湖俠士,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瞭解的,只是沒有機會接觸罷了,也不願意接觸,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人生路不同而已。
說起這仕途之路,韓離墨的心中也開始有了些動搖,並不像過去的八年裡那般強烈。
想到此,他微微嘆了口氣,也許終是會認了命。
大雪並沒有停的意思,依舊是寒風呼呼!
就在眾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時候,官道上卻來了一群鐵騎,一行人踏馬而來,馬蹄踩雪沙沙作響。
大雪鐵騎迎風雪而來,馬蹄聲,盔甲撞擊聲,肆意作響。
有好事的開啟門窗露出頭觀看,只看到黑壓壓的鐵騎兵站滿了官道。
客棧內桌上杯中熱酒晃動,加上那一蕭蕭馬鳴,大哥立馬察覺到不對勁,話鋒一轉,語氣戒備地說道:“梁叔,快帶啊宣躲屋裡!”
多年以來的直覺以及經驗,被喊做梁叔的那位年長老人當然明白他的意思,轉頭看向外面,然後起身,拉起那豹紋皮衣女子,徑直走向了後院。
路過韓離墨的時候,啊宣突然喊住了他,說道:“你也跟我們走!”
一臉懵的韓離墨被啊宣拉了進去。
官道上的鐵騎威武,為首的那人八尺有餘,生得一臉英俊神武,眉眼颯爽,目光如炬,瞥了眼地上的車輪痕跡,目光轉向前面的合歡客棧,道:“搜!”
眾人黑壓壓地堵住了客棧門口,個個大刀掛腰,氣勢逼人,店小二小王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陣仗,心裡多少有些膽怯,但還是壯了壯膽,上前恭敬問道:“眾位官爺是打算吃點?外面雪大,進來坐,嘿嘿,進來坐!”
為首的官老大眉頭一皺,身高足足比小王高了一個頭的他看了他一眼,死亡之眼,嚇得小王不再敢說話,退出了一邊。
官老大掃視了裡面一眼,賣藝的那一群人有的也裝作若無其事的看過來,有的則繼續吃吃喝喝,毫不關心什麼情況,但面對眼前的一群官兵當然不能表現得太過於淡定,這不合理,越淡定,說明情況越不妙。
行走江湖多年,一行人早已有了一套應付官兵的方法,早已學會了配合,彼此間的默契可不是誰能一眼就能看出的。
官老大還是走了進來,看見空了兩個位置的桌面上的碗筷還留在那裡,順勢坐了下來,拿起那酒杯反覆地看,大哥暗道不妙,忘了碗筷這回事了!
只見官老大把玩著酒杯,也沒有看向誰,他開口問道:“幹什麼的?”
大哥答道:“江湖賣藝的,差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