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老船家做的魚肉湯之後,韓離墨回到船內收拾東西。
老船家已經留了他幾天了,今天也該是時候走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叨擾老船家。
臨行前,韓離墨對老船家作揖行禮,說道:“這幾天多有叨擾,給老船家帶來諸多不便,還望老船家見諒!”
年輕人書生氣十足,言談舉止有禮得當,待人和善恭敬,這也是老船家為什麼會留下他的原因,只見他依舊是堆著個笑臉道:“韓公子莫要說這樣的話,你初來乍到這姑城,老夫作為本地人,自然是要好生接待你的!老話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今天你要走,老夫便不留你了,韓公子保重,咱們他日再相見!”
韓離墨再次拱手作了個揖,拜別了老船家。
辭別了老船家後,在通往姑城的大道上,有一道素白單衣背影,揹著箱籠踏步往東走去。
姑城是整個國都天下最大的、位於江南的一座繁華古城,歷史悠久長遠,自古便是繁榮昌盛之地。姑城街道縱橫交錯,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全國各地的商賈鉅富都會來這裡做生意,是國都天下除了京都之外最大的商業貿易集聚地。
現在已經是傍晚,街上的行人仍然是絡繹不絕,有賣小玩意兒吆喝的,有走街串巷叫賣糖葫蘆的,也有圍成團看別人舞刀弄槍的,茶樓飯館裡更是座無虛席,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愜意的笑容。
韓離墨站在官道中央,看著眼前的繁榮景象,心中不由得感慨,這姑城似乎比那京都還要繁華熱鬧!
聞著酒肆裡傳出來的飯菜香味,韓離墨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他摸了摸肚子。
自打早上告別老船家之後,他一天都沒有吃過東西,身上又沒有半分值錢的東西,除了脖子上的一塊玉佩,也不知道能值幾個錢。
總不能當了這塊玉佩吧?他從胸口掏出一枚玉佩,內心猶豫不定。
這玉佩已經陪伴了他十餘載了,從他八歲開始,就一直戴著身上,記得爹孃還在世的時候,就告誡過他,這是保命用的,不能摘下來。
他也不知道真假,但是卻一直戴在脖子上。
韓離墨從小就體弱多病,爹孃曾為他四處尋醫問藥,而這枚玉佩,正是他阿爹啊娘在途中為他所求得到的,至於來歷,爹孃卻從未說過,只是叫他帶在身邊,不要輕易取下便好。
猶豫了一會兒,他決定還是留著為好,一來萬一真的是保命用的,當給了別人自己不就命不久矣,二來這也算是爹孃留給自己唯一的遺物,哪能輕易舍掉。
路過一家客棧,裡面飯菜的香氣飄到了大街上,看著客棧裡面大魚大肉的人們,飢餓難耐的韓離墨吞了吞口水,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除了一個空空的錢袋,什麼也沒有,不禁皺起了眉頭,想我韓離墨堂堂七尺男兒,竟然連吃一口飯的錢都沒有!
韓離墨走著走著,突然腦子靈光一現,早就聽聞這姑城自古以來就是個重文輕武的地方,所以私塾肯定多,倒不如做回老本行,去做一個教書先生。
於是他向路人問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私塾。
私塾大門前,他想了想,還是走了上前,敲門問道:“有人嗎?”
“誰啊?”學院裡傳出一道沙啞嗓音。
“我…我一名路人,路過這裡,想討口飯吃。”韓離墨說道。
“你來錯地方了,要飯得去酒肆客棧,這裡是書院,沒有飯給你。”書院裡一男子回答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想在這裡教書謀口飯吃!”韓離墨急忙開口解釋。
“這裡不缺教書的先生,您請回吧!”男子一口回絕,再沒有了話語。
這偌大的姑城,竟沒有我韓離墨的藏身之所。
街上的行人漸漸地走光了,回家吃飯的,趕集路過的,茶館喝茶的,客棧住宿的,街道慢慢地安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