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少年熱血,赤子之心的年紀。
他和常護過招,眼神內斂,身形穩健,這些年在練兵營裡面打磨,已經從只會亂打蠻打的小孩,變成了眼明手快,頗有戰略的大人。
常護的木棍被解語的彎刀砍出密密麻麻的小缺口,饒是如此,解語依舊沒能在常護手上討到便宜,好幾次棍子帶風貼著臉,都是險險避過。
常護倒是一直都很在意解語的彎刀,看了很久,突然猛地持棍抽中瞭解語的肩膀,解語連退好幾步,常護一杵長棍,也沒再追攻上去,而是點了點下巴,看向奔著解語過來的寧慕心,挑眉道:”你的刀呢?”
寧慕心抿嘴,見他打到了解語,眼裡已經閃過幾分怒意:”關你屁事?!”
常護抬起手指了指解語手裡的刀:”那是你的刀吧?看著不大一樣了,我記得你從前使的是雙刀,對麼?”說完,像是明白了什麼,又笑起來,”你的小相好?刀都捨得送給人家了?”
聽常護這麼說,解語突然低吼了一聲,困獸一般警告的聲音,握緊了刀柄又要撲上來,誰知道這話更是踩中了寧慕心的痛處,她手上突然發力,解語對她沒有防備,被她一握緊便不自覺的卸了力怕誤傷了她,寧慕心奪過刀,氣勢如虹的便彈跳起來,使刀的力道和技巧遠在解語之上。
常護接下寧慕心砍來的這一刀,臉上終於有了幾分正色:”不錯!這才像用刀的樣子!來!再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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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磨蹭蹭的!再敢偷懶,老子打死你!”
鞭子聲揚起,抽得一旁的石頭灰塵漫漫。
肥頭大耳的監工大聲恐嚇著眼前的一群男人,裸露著上身的男人們憤怒的瞪著眼睛,卻沒有人出言說什麼。
這些都是翠峪山剛招安來的山匪。
按照國家律例,至少要勞役改造之後,才能夠授予百姓的身份,算是從良的一個過程。
而這些所謂的監工,就是要在他們改良本子上簽字認可的人,一旦得不到這些人的簽章,基本就不可能走出這裡了。
所以每個人即便憤怒,也不敢多言什麼,挑上擔子,搬上石頭,烈日炎炎下,繼續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會完成的工作。
好在這裡的人們私下都非常的友善,會提醒他們這些新來的要怎麼遵循規矩,只要前幾天表現好一點,不要露出反叛的舉動來,過幾日便好過了。
”慕心,你吃這個。”
寧風霸從懷裡掏出來半個軟乎乎的饅頭塞給身邊的女兒,他咧嘴笑笑,不安的搓了搓自己的手,隨後坐下。
今年原本該是寧慕心十六歲的大日子。
在八風寨,寧風霸為了慶賀寧慕心十六歲,正式成為了八風寨的少當家,決意要為了自己唯一的女兒制定下一個歡慶一年的大計劃。
這一年,八風寨但行好事,不取不義之財,為每一代年輕的少當家積福。
可寧慕心的十六歲,沒有迎來一樁喜事,陰霾席捲在所有八風寨人的心頭,如今寨子沒了,人心散不散還不知道,但。。和平的年代是真的到來了。
寧風霸嘆口氣,還真被金平城那個年輕的姑娘說準了,剿匪剿匪。終究這天下是要歸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