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與肖玉瓚並肩站著的常護默默挪開了一些位置。
然後給肖玉瓚送去了一個加油,我先撤了的關愛眼神,隨後瀟灑回身,拽著常守和常思安就溜了,絲毫沒有人性!
肖玉瓚吞了口口水。
她不過是贏了姜寶琴一場,她不至於要到皇后娘娘跟前去告狀的吧?
不過皇后讓她覲見,由不得她在這裡胡思亂想耽擱時間,皇后娘娘的心思更是容不得她一個小小參將夫人揣測,所以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小太監的腳步。
過去的一路上,肖玉瓚覺得看過來的人越發多了,目光也越發灼熱,多了幾分打量,她表面上雖然波瀾不驚,但心裡面還是打鼓的。
在川渝城有肖成毅和喬氏護著她,在帝京城有王博衍和常護等人,可到了天家面前,她便是個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人,任何一句話錯了,都是會引來大禍的。
年少時候不經事,那會兒覺得自己能把天都捅個窟窿出來,越是長大越是明白自己的渺小和無能為力,而她也早就已經和渺小的自己妥協了。
皇后容顏不可輕易窺探。肖玉瓚低著頭走過兩邊的貴婦人,上前跪下扣頭:”臣婦肖氏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皇后坐在上座,良久沒有說話。
她在打量肖玉瓚,方才短暫的聽身邊姑姑說了一嘴,帝京城裡肖玉瓚的名聲不太大,大都是以前在川渝的做派和口碑不好,隨著嫁到王家,這些傳言也一併帶到了帝京城。
可皇后瞧她守禮持重,也不像是傳言裡那樣潑辣頑劣的樣子。
片刻之後,皇后才讓她起來說話。
肖玉瓚起身後便端正站著。她知道這裡坐著的貴婦人和貴小姐們肯定都在饒有興趣的打量自己,越是這樣,她越是不能錯了規矩,不能失了分寸,因為她這個人如今和王博衍是連在一起的,自己被人笑話沒什麼,可若是王博衍也要被連著一起笑話,肖玉瓚是絕不會讓這個的事情發生的。
皇后倒是沒有為難她的意思,見她這樣鄭重其事的嚴肅緊張樣子,反而有些想笑。
”本宮聽說,今天的射箭。你贏了兆華?”皇后輕聲開口。
肖玉瓚立刻繃緊了身子,她就知道肯定是為了這事兒,不過還是誠實應聲:”是。。。險勝郡主。”
一旁沒吭聲的貴妃突然掩嘴笑起來:”這可是胡說了,哪裡是險勝,明明就是贏出一大截,弓重靶子遠,贏得兆華心服口服,都不敢與你用一樣的弓和距離再比一次,哪裡算是險勝呢?”
肖玉瓚震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正笑眯眯打量自己的貴妃,雙手握緊了,沒吭聲。
貴妃在皇后跟前這樣說的用意是什麼肖玉瓚不敢過多揣測,但是語氣裡面對兆華輸了這事,貴妃顯然是偷著樂的。
皇后看一眼貴妃,接過話來:”兆華心思浮躁,倒也不是輸不起的人,聽說你們用過午膳還有別的專案要比?”
肖玉瓚頷首:”是,臣婦不敢擾了郡主好興致。”
皇后目光變得深沉了一點,她覺得肖玉瓚和傳言裡說的不大一樣,不過她們也才將見了一面,平日裡是何做派還是要常常在身邊接觸的人才知道,可姜寶琴心裡盤算什麼,皇后是清楚的。
她找上肖玉瓚還要跟她比試,顯然是衝著王博衍去的。
肖玉瓚明知兆華的性子,卻還是這樣不留情面的贏了她,顯然是兆華跟她說了些什麼。
接下來的幾場比試,皇后不能說對兆華沒有信心,但心裡就是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兆華今年想贏,難了。
”也好,你們年輕人之間多多走動,也就熟絡了。”皇后的聲音很輕,半點沒有怪罪之意,”下去吧,好好比。”
肖玉瓚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她還以為是姜寶琴輸了到皇后跟前來說了些什麼,現在看來只是皇后覺得好奇傳她問兩句話罷了。
姜寶琴雖然性子混賬,但如皇后所說,也不是玩得起輸不起的人,這會兒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大概是去看馬了吧。
皇后沒有留她多說話的意思,問過的事情原委經過後便讓肖玉瓚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