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護不太清楚周芋白離了這條街是往哪裡去了,不過她最終的目的地肯定也只有衙門,所以常護選了條近路,直奔著京內衙門就去了。
衙門口永遠都保持著肅靜,即便是十步開外還圍著熱鬧的人們,但衙門前永遠是冷冷清清不會有人逗留的。
門口的石獅子恢宏氣派,常護左右細看,最後選了個石階坐下,偶有路過衙門前的人還側目看他,一邊看一邊搖頭,大概是覺得這人年紀輕輕就腦子有問題,這裡可是衙門,誰沒事會在衙門門口坐著?
不過常護並沒有注意路過行人的臉色,他拿著那金羽翎看,腦子裡邊卻是空白一片。
說實話,他跟周芋白在一塊兒的時間裡,大多時候都是她在鬧,他鬧得更厲害的狀態,誰比誰更幼稚還真說不好。
以前在川渝的時候,肖玉瓚雖然偶爾也鬧騰。但肖玉瓚鬧騰的背後往往都是打著行俠仗義的旗子,孟望那個人就更不說了,極度無趣。
而到了帝京城後,常護一度在周芋白的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兩人一邊嘴上嫌棄彼此,又一邊成日廝混在一起,細細想來,自己跟周芋白竟然已經有了太多的共同回憶,只是並不是什麼值得回味的好事,十有八九,都是他把周芋白逗惱火了被追著揍。
想到這兒。常護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左右的街道。
帝京城的衙內太閒散了些,他在這地兒坐了許久也沒有人來問他幹嘛,更沒有人來趕他,他原本要等的人也沒有出現,不知道她是不是直接飛進了衙門裡邊,總之。。冷冷清清的街道邊,依舊只有他這麼個像傻子一樣的人坐著。
行吧。
常護嘆口氣,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把看不見的灰塵都拍掉後,又理了理前面的褂子。
周芋白會不會飛他不知道。但是要見一個人的法子多的是,最笨的就是死等這一條,爹小時候說的話,他倒是清楚的知道。
所以沒瞧見周芋白的身影,常護也不會就在這兒跟個怨婦似的乾等著,找人嘛,長著張嘴,總得用不是?
所以在又一個遠遠路過衙門前的行人注視下,常護邁著沉著的步伐,朝著樓梯上面的正門去了。
”何人?”門前站著兩個衙內,一見常護上前,立刻伸手把他攔下,”遞狀紙的?旁邊偏門師爺處去交,這裡不是你亂闖的地方,速速退下。”
常護沒理他,朝裡頭看了兩眼:”周芋白在麼?”
那衙內皺眉,手放在刀柄上:”速速退下。”
而旁邊另一個人卻壓了壓他的手臂,抬眼看常護:”你是誰?找周姐幹什麼?”
周姐?
小小年紀,輩分倒是高得很,一看就是衙門裡橫行霸道的主,誰見著都得喊聲姐。
常護咧嘴笑:”你跟她說,讓她把我見義勇為的賞金拿來,她今天的豐功偉績,怎麼著也得算我一半不是?”
兩個衙內面面相覷,沒聽懂常護這話什麼意思。
方才的確是抓了個小賊回來,身上裝了不少值錢的東西,能算得上是城內治安的一樁業績,但那些東西都是要歸還失主的,況且。。這些都是每個衙內的分內之事,又不是什麼大案,還遠遠談不上有獎金這麼一說,更不能為周芋白的豐功偉績再添上一筆,兩人對視一眼,方才那個要拔刀的衙內開口道:”你胡說八道什麼?衙門又沒張貼懸賞令,哪裡來的賞金給你拿?!少在這裡胡攪蠻纏,趕緊走!衙門口也是你亂來的地方?!”
常護挑眉,被推搡了一把也不惱:”衙門沒說給我賞金,我也沒來跟衙門要不是?我剛才就問你了,周芋白在不在,我問她要而已,你只管告訴我,在,還是不在,不就完事兒了麼?”
你這副樣子,鬼知道你找人是要幹什麼!
僵持片刻,還是另一個衙內鬆了口:”周姐沒回來,你也別在這兒纏著了,她一向都是行動自在的,衙門裡頭的規矩又捆不住她,你真要有膽子找,就去周府上瞧瞧,興許她早就回家去了。”
果然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