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芋白樂呵呵的,把腰上的香囊取下來遞給承安:”這東西應該是用不上了,味兒都淡了,不過我還是別戴著了,大嫂聞不得這個。”
承安趕緊接過香囊,和小椒一塊兒去把這東西處理了。
”話我都跟姜寶琴說了,今晚估計還得辛苦她睡不好一晚,心裡有了結,又老是夢到那樣的夢,多半是要嚇著了,我瞧她還是心向博衍大哥的,畢竟在姜寶琴眼裡,稍微思量一下都知道,這事兒去說了,尚書令一點損失沒有,他傷了條小口子,兩個人都賠了半條命給他,也夠了,真得背上人命不成?她想幫博衍大哥,就肯定會拿這個來說服自己,她老師是個書生,在姜寶琴眼裡,那是一輩子都乾乾淨淨的,哪裡能染上人命呢?”周芋白跟許冬榮混久了,說話的調調也跟他像起來,頭頭是道,一聽就是許冬榮跟她分析過其中心理,這丫頭撿起來自己消化了說出來,還挺沾沾自喜的。
姜寶琴不太能細想這些,她心裡面對這些事情是有陰影的,當年自己能活下來就是因為生母的死,她總覺得自己的身上揹著一條學血淋淋的人命,不願意再去觸碰這種事情,更不願意自己身邊的人也背上這種事情,所以才會覺得害怕和心驚。
這法子對姜寶琴有用,換了旁人便不一定了。
王博衍和許冬榮常守以及肖墨生細細分析下來才決定用的這個法子,做朋友雖然也是真心的,但非常抱歉,要救的人也是必須救的,這件事情最好是姜寶琴出面去說,她是女子,又是郡主,在皇上面前稍稍一提,既不會讓皇上覺得別有居心,也能夠提醒消了火卻忘記這事的皇上重新把事情想起來。
另外,由姜寶琴去說這事,尚書令即便是有什麼火氣也不能直接發到姜寶琴的身上,至少她是安全的。
雖然尚書令很快就能知道姜寶琴的身後是他們在推動,但一群人擰成一股繩。身後是好幾個大家族,甚至還牽扯到姜家,短時間內尚書令想要反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迎擊,怎麼看都是划算的一步棋。
王博衍垂眸:”她若不去,便也顧不上避嫌了。”
哪怕是跟尚書令當面對上,他也得自己去把解語和寧慕心要回來。
周芋白就是怕出現那樣針鋒相對的情況,趕緊道:”不會不會,她肯定去說的,想想也知道,她肯定是要你的人情啊。”
這份人情是不得已要給出去的。
肖玉瓚明白,所以並未多言,王博衍沒有解釋,也是信她能懂。
周芋白帶來的也算是好訊息,至少這幾天裡,他們的確籠絡了不少姜寶琴的心,動搖了一些她之前堅定的立場。
最大的成果,便是姜寶琴沒有再提要嫁給王博衍做平妻的事情了,化敵為友這一步人人都能想到,但是真的能做到跨出去那一步,確實很難。
也好在周芋白雖然討厭姜寶琴,但到底兩人之間沒有什麼太激化的矛盾,姜寶琴也確確實實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切的前提條件下,才能夠走到今天所預料的這一步來。
當夜,姜寶琴睜著眼睛不太能睡得著。
誠如王博衍他們所想,姜寶琴陷入了一種非常混沌的糾結之中。
一來,事關恩師,她不想插手,二來,事關王博衍,她又對王博衍的這份人情眼紅。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人都已經入牢受了那麼多罪了,想來也能抵了老師的一道傷痕,且事情也過去那麼多天了,她老師一向慈悲寬宏,想必也不是真的想要了那兩個人的命。到底是王博衍手下的人,皇上信任器重王博衍,他手下的心腹又怎麼會有異心?
現下老師和皇上都是日理萬機之人,這事兒說不準兩個人都給忘記了,自己只是前去提醒一句,能幫上忙自然最好,想來聽了兩人的解釋,老師也斷然不會是不講道理的人,若是沒成。。也算自己盡過力了,不至於將來想起來覺得後悔,白白叫王博衍呈了他人的情分。
想清楚這個,姜寶琴才覺得心口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既然決定了明日要進宮,便早點歇息,一早起來好讓人遞牌子到宮裡去才是。
姜寶琴閉上眼睛調整呼吸,心裡沒再想事情了,加上安神香的催化,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今晚的夢原本是處好景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