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臉上的笑意逐漸凝固,語氣有些生硬,“這是梁家家事,小友還是莫要摻合為好。更何況,證據確鑿,哪裡有什麼不明白?”
單雙搖頭,堅定道,“老先生此言有誤,雖是證據確鑿,可也不免有被人陷害之嫌。此中道理…”
不等單雙說完,梁老爺子已經是拍桌而起,大怒,“你個晚輩,憑甚跟我談而論道?想要與我問理,且先去贏了我那三百弟子!來人,送客!”
很快,單雙便被眾多侍衛推出了大門。與其一起的,自然還有被單雙警告的朝天,亦有那一匹毛驢。
一向書童模樣的朝天,亦有絲絲殺氣流淌。被單雙瞧了瞧,這才收斂了氣息,放棄了找回場子的心思。
一時,被梁府丟出府門的書生就備受流傳,但僅僅是當日下午,書生又來到了梁府大門。在眾多包圍的侍衛中,放了高桌高凳,展開了一封討教書。
放言,與梁家三百弟子辮理。
喧譁聲,由梁府大門,如同放食的群鴿一般,飛向了意梅城的四面八方。
洶湧而來之人,迅速圍堵了梁府的大門。而此時,梁家老爺子的書房卻是噤若寒蟬。
老先生十幾年來,第一次將茶杯摔的稀碎,滿臉的怒氣,讓哪怕是站在屋外的人都一驚一顫。
自梁家老爺子回鄉創立梁家以來,就無人敢如此叫囂。他更不敢相信,一位遠遊而來的破落後生,居然真敢與他三百弟子論道!
不知不覺間,老爺子已經開始渾身發抖,又將一隻茶壺扔在地上,這才坐了下來,忍著怒氣道,“靜慈,讓他知道知道,什麼是梁府。”
於是乎,就有了梁府大門外,梁靜慈於單雙辨理。
梁靜慈一見單雙,禮儀倒是不差,互相恭敬一拜,才高聲道,“我本以為單兄遠遊,也算是半個前輩,家父對你還頗有好感,贈予慢雨集。若是想借梁府贏得聲名,我梁府自願助人為樂,可如此作為,豈不是小人作怪?”
瞧著四周的竊竊私語,指指點點,單雙不以為意,好歹是半個江湖人,只是笑道,“靜慈兄此言差矣,老先生贈予我慢雨集,我自然感激。可…”
梁靜慈大笑,“既然感激,還不退下。與我梁府論道?家父出身碧海雲天,為官三十載,解決民生無數,不知單雙,有何功名?”
單雙沒答話,梁靜慈又道,“怎的?難道單兄無寸尺功名?”
單雙依舊不語,這讓梁靜慈皺眉,道,“既然無話可說,自行退去。”
單雙反問,“梁兄可說完?”
梁靜慈眉頭更重,耐住怒火點頭。單雙便安然道,“君子不搶語噎理,三教辮道,亦是舉手而答。我等非為君子,亦該神往之。梁兄之心,莫不是過於心切?此乃一!”
“其二,我雖受贈梁老先生慢雨集,可亦送的是,東莞城裴老先生的獨攥求思語錄,此前,並未面世,想來不是早已拓印販賣的慢雨集能比!”
“其三,我想辮理之人並非梁老先生,而且其弟子。我雖無功名磅身,可終歸是遠遊而來。想來,有眾多先生印章通牒在,總能與靜慈兄,一談道理才對。”
“與上言,梁兄剛才之語毫無道理。”
梁靜慈大怒,“我乃梁家嫡長子,你個遠遊窮酸書生,怎敢與我相比?”
單雙笑得更加燦爛,“窮酸不假,可道理忒對。難道梁家的道理是以錢財比之?怪不得家中侍女稍涉盜竊,不明不白便給予重罰。我記得碧海雲天向來不以錢財為理,難道梁府除了老先生,都忘了此事?與此言,梁兄此話,乃是忘了祖宗!”
“毫無道理,背祖叛宗之人,我一向是恥於之答話。”
梁靜慈指著單雙,你了半天,好不容易將要脫口而出,一指劍氣毫無痕跡的從朝天手中發出,在高桌之下擊中梁靜慈。
血起上湧,本就氣急的梁靜慈頓時倒了下去,侍從們著急忙慌的撲了上來,察覺只是昏迷時,方才鬆了一口氣,叫喊中趕緊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