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裴談能接手,什麼都好說了。
裴談不由頓了一下,目光幽幽:“這宗案子不是大理寺管轄範疇,我不會插手。”
荊婉兒應該是十分清楚的,她在大理寺的那段日子,還不明白麼。否則,她又怎麼會選擇用這樣的方法,見到裴談。
可是當裴談說出不管的時候,她心裡是有失落的。
“可是大人,若您不接手這宗案子,施菀和那範子垚……就活不過多久了。”
趙郡李氏,是多麼大的一個勢力,怎麼可能會放過長安街上,兩個毫無背景根基的年輕人呢?
裴談盯著荊婉兒,“我既為大理寺卿,就不能帶頭越權。”
這世上備受欺壓的可憐人太多,還有蒙冤而死的冤魂,你管得了初一,管不了十五。
荊婉兒呆呆看著裴談。
這樣看著他,她心裡都有說不出的感受。
裴談同樣用眼睛定定看著荊婉兒:“你同樣自身難保,為什麼要捲進來?”
荊婉兒自己的處境,比那兩個人還要壞,她卻毫無自制,居然主動入甕,捲進這門閥恩怨之裡。
荊婉兒慢慢地笑了,她看著裴談:“婉兒覺得,哪怕遲早都要身死,能在死前幫一兩個人也好。”
比如施菀和範子垚這對苦命鴛鴦,李修為現在的樣子,正是讓施菀免於受他荼毒。
裴談盯著她,任何時候,荊婉兒都是荊婉兒,從未改變。
“施菀,是你入長安的原因?”荊婉兒口中還有事情要完成,就和施菀有關?
當初荊婉兒救的那些宮女,在中宗大赦天下以後,有一大半都出城了。而且荊氏既然已經脫罪,這些女子也就不需要再留在長安。
只有施菀,因為心中有牽掛,不肯走。
荊婉兒再次沉默了片刻,她用幽幽含笑的神色看著裴談:“大人一向最清楚婉兒,既決定了要插手,又怎麼會半途而廢。”
二人的談話就像蒙著一層幽紗,誰伸手都可戳破。
“況且,如果施菀順利嫁給了範子垚,婉兒也就功成身退,準備當做自己從未來過長安。”
可誰讓好事多磨,蹦出一個浪蕩子。
裴談眸內忍不住波動,這麼說,他能重新見到她,要感謝這個施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