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
醫館還沒打烊。
張小雷進了醫館,他坐在郎中面前,輕聲道:“大夫,我這些天不咳嗽了。”
“哦?”那郎中笑道,“看來我的方法有用。”
“可我還是心神不寧,比起以前更厲害……”張小雷誠懇道,“我睡不著,會在夜裡翻來覆去許久,又或是半夜驚醒。我沒有胃口,吃不下東西。時不時我會頭疼,會……”
郎中擺手道:“你說的我明白了,你是有心病。”
張小雷問道:“心病?那怎麼治?”
郎中笑道:“煙要多吃,酒要多喝,這些都是好東西。酒能讓你飄飄欲仙,忘卻煩惱。”
張小雷點點頭,他尋思一會兒,忽然問道:“大夫,能問你個問題麼?”
“啊?”
“醫死人的郎中,有人願意看麼?”
“那自然沒有。”
張小雷誠懇道:“我是說……假如,假如你有天失誤醫死了人,人們會不信你,你這醫館也開不下去。等那時,你欠藥商的錢結不清,人家三天兩頭來你屋裡鬧。”
“啊?”
“你原想辛苦一些,年底給內人買綢緞做衣服。你也想把錢送給鄉里有輩分的人,請他們給你的兒子找個老師。可那時你所想的一切都將成為空談,等那時候……你又該怎麼辦?”
郎中聽得有些不耐煩:“你這人,就是杞人憂天。少在我這說不吉利的話,快出去!”
“我……得罪了,給你賠禮道歉。”
張小雷嘆口氣,出了醫館。
天已經黑了。
洛陽的夜晚,並不是很熱鬧。
臨近宵禁,人們都已經匆匆回去。
他看著一望無際的漆黑的街道,也不知為何,就是想多看一會兒。
長江上。
李秋風坐在船頭,警惕地看向四方。
雖然夜色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可他愣是不敢放鬆警惕。
這半路上,他險些被邵家的人攔截,多虧他行事警惕,才終於逃過一劫。
他先是搶了一艘船,載著趙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