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水院。
原先掬水院倒是沒有現在這般僻靜。
過往行來,丫鬟都極少,可偏偏前面的那人,卻分外怡然自得。
宋以歌落坐在凳子上,同她說道:“你如今既然已經搬回來,按照慣例,你院子中的丫鬟該添一添才是。”
“可別。”宋橫波急忙的擺手,白淨的手指撩過耳邊的碎髮,小心的別在耳後,“我如今倒也是習慣了這份清靜,覺得還挺不錯的,你可別來壞了我的這份清靜。”
“對了,我先前讓丫鬟下去煮了薑湯,一會兒七妹喝一些壓壓身子中的寒氣,不過我這兒倒是不如七妹那裡暖和。”宋橫波歉意的笑了笑,親自起身替她道了半盞茶,推至她的跟前,“七妹嚐嚐。”
瞧著她眉梢處毫不掩飾的笑意,宋以歌抓著茶盞的手微微收緊。
從她認識宋橫波到現在,她可不認為宋橫波是個大度的人,如今這般反常,事必有因。
她端起茶盞,放在嘴邊微微抿了一口:“四姐這兒的茶不錯,比之府中的茶還要清香幾分。”
“這是自然的。”宋橫波彎著嘴角一笑,神秘兮兮的一指,“七妹可知,我這茶是用什麼來泡的?”
宋以歌很是認真的將宋橫波瞧了眼:“沒想到四姐竟然也是這等風雅之人,只是晨露泡茶固然好喝,只是清晨寒氣重,四姐如今病體未愈,還是少在晨間外出滿府的轉悠去尋什麼晨露了。”
宋橫波一愣,隨即又笑開:“七妹說的是,這等風雅之事,還是等日後,我身子好些再說吧。”
兩人說了一會兒,便覺得沒什麼話可說。
畢竟她們先前那般仇視著對方,如今竟然還能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已是實屬難得。宋橫波倒是幾次三番的想要將那些公子哥的畫像捧上,讓宋以歌仔細挑選一番的,誰知這人張口便是一句兄長,閉口又是一句兄長的。
兩人相對無言的將一壺茶水都喝見底了,宋以墨才帶著凌晴姍姍來遲。
宋橫波立馬就上躥下跳的張羅著。
宋以歌伸手撐著頭在一旁不鹹不淡的瞧著,不一會兒剛煮好的茶便端了上來。
茶水還在壺中沸騰,冒著咕嚕咕嚕的聲響來。宋橫波親自斟了一杯茶,放在了是宋以墨的跟前:“兄長請用茶。”
“四妹無須客氣。”宋以墨接了,淺嘗一口之後,便溫溫和和笑著擱下,又同宋橫波說道,“聽歌兒說,你讓我與你嫂嫂來著,是來替你掌眼的?”
不等她說話,宋以墨又再次笑著接道,“你能這般想可真是再好不過了,你如今已快雙十,哪裡如歌兒這個丫頭都還沒及笄。”
“父親與祖母亡故是不假,可你到底也該為自己多加考慮思量。”
“歌兒替你尋得這些畫像,也都是我託人蒐羅來的,不說能保你日後大富大貴,可一世安康卻是沒什麼大問題的,而且這些人,家風周正,也是斷然做不出那等寵妾滅妻的事情,你且放寬心,自個挑個最閤眼緣的便可。”
宋橫波眉頭一笑,笑容不免的有了幾分勉強:“原來這些都是兄長找來的,我還以為是七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