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來這裡,每個村都有自己的區域——你小子今晚上這是咋了?不會是被嚇得吧!真沒出息。”
我也不反駁,轉過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河對岸的白影,看他們究竟要幹什麼。其他人從我身邊繞了過去,把柳棍扔進了河裡,從我面前經過時,那眼神就像是看傻逼一樣。扔完柳棍,眾人都跟著王吉良往回走,看我還是傻傻的盯著河對岸,小壞拉了我一把:“你還在這看個球啊!快走啊!”
他這麼一喊,我不自覺的走了一下神,再看時,河對岸什麼也沒有了!
我靠!這不是活見鬼了麼?我心裡大驚,暗暗道。
當晚我沒有把看到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一是按照師兄囑咐儘量要隱瞞我修道這件事,二是不想引起大家的恐慌。回到村支部,王嬸已經帶領著村裡幾個熱心的婦女做了四五桌菜,有酒有肉的,很是上檔次。
看到喊魂的回來了,忙張羅著洗手就坐。“吃喪”雖然是個陋習,但在我們那一帶的農村卻都覺得很正常,誰家要是不置辦點像樣的酒席犒勞幫忙的街坊,會被戳著脊樑骨問候祖宗十八代的。我自覺的以準女婿的身份招待街坊們,又是遞煙,又是倒酒的,還被村裡幾個大嬸大娘打趣,問我們什麼時候把好事辦了。
豔麗紅著臉,也不反駁,我臉皮後,嘻皮笑臉的說“快了,快了”。
幹掉了三箱黃河特區後,有一半人醉了,三三兩兩的互相吹捧。竄動了一下午,我早就餓壞了,正想坐下吃兩口,王吉良哐當一下坐到了我旁邊,然後把臉貼了過來。王吉良滿嘴的酒氣,燻得我有點作嘔,正想躲開,就聽到他壓低嗓子問我:“小振,你跟我說實話,剛才在河邊上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我左右瞅了瞅,見沒人注意我們,就小聲回道:“王叔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眼了,剛才在河邊,我看到了另一支喊魂的隊伍,還以為是咱村孫爺爺家的呢!”一聽我這麼說,王吉良臉色瞬間就變了,聲音更加低沉地對我說:“你可能沒看花眼!十年前,也有人這麼說過,但是沒有人相信他,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瘋掉了!”
我大吃一驚,“瘋掉了?你說的是后街的瘋二狗?”
王吉良點點頭。
從我記事起,老廟村后街的二狗就是個瘋子,我也不知道他真名叫什麼,因為整天瘋瘋癲癲的,大家都叫他封二狗,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再喊他名字了。王吉良說瘋二狗剛瘋掉時,他的父母請過一位抽籤算卦的先生,那先生說二狗看到過不該看到的東西,魂被嚇破了,以後怕也很難恢復。
“這件事,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啊!”王吉良囑咐我。
當晚豔麗在哪裡睡覺的事成了難題,他家發生過命案,雖說是自己的親爹,但女孩膽小,她也不敢自己一個人留下。
讓豔麗去街坊家,她又不願意。王嬸呵呵呵地笑著對我我:“小振啊!特殊情況特殊辦,嬸子相信你的為人,乾脆你就留下陪豔麗吧!反正你那破房子涼炕頭的,也沒什麼可留戀的。
她這話一開口,其他幾個婦女就像點燃的炮筒一樣,噼裡啪啦的點頭說是。
所有人都看向豔麗,潛臺詞是:這樣行麼?
其實豔麗對我本來就很有好感,就加上最近發生的事,給我們創造了千金難買的相處機會,這時候豔麗只是深深的把頭低調懷裡,既不反駁,也不應允。幾個婦女都是過來人,一看這情景就知道她已經同意了,便起身張羅著收拾碗筷,並嘻嘻哈哈地催著我們早回去休息。
我們離開時,幾個婦女看我倆的眼神都放著光……
一路上我和豔麗並肩而行,誰也沒說話,走進她家院子後,豔麗突然停住了。“小振,我……我雖然以及把你當作了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但是……但是我爹剛去世,而且……而且咱們年齡……”
話到最後,直接沒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