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統計戰果的軍法官,亦來報告說:“將軍,我軍此戰,斬首一千餘級,捕虜七千餘,繳獲牲畜牛羊三十五萬餘頭,戰馬、挽馬、馱馬、橐他累計四萬餘匹,我軍陣亡不過百餘,實乃大捷啊!”
張安世聽著,心中更加自豪起來,他自信滿滿的道:“傳吾將令:殺牛宰羊,犒賞全軍,以賀此勝!”
此戰既得手,在張安世看來,尉黎戰事已經結束。
匈奴人也好,李陵也罷,都只有一個選擇,夾起尾巴,從天山通道撤回他們的老巢。
現在,不止尉黎,連龜茲,甚至危須、焉奢,都已經是他張安世的盤中餐。
他想吃那裡,就吃那裡!
但……
這遠遠不夠他的胃口。
一千多的斬首?
而且大多數不過是匈奴人的僕從,如高車、句羊之族。
報到長安去,根本沒有多少水花。
至於奪尉黎、龜茲之地,開疆拓土之功?
問問看當年,漢伐朝鮮,平南越,滅閩越的大將們吧!
夷狄南蠻羶腥之地而已,算不得什麼大功。
更遠遠不如驃騎將軍,奪龍城,破胭脂山,封狼居胥山的威風!
故而,張安世很清楚,此戰拿下天山北麓,於他而言,至多算將功折過,彌補河西軍輪臺之失。
但河西軍欠下的欠債,可不止輪臺失陷之罪啊!
矯詔、抗旨、軟禁欽使,假傳聖意。
任何一個拎出來,一旦坐實,都是死全家!
而抵消這些罪責,唯一的辦法,就是拿出一場不亞於張子重漠北之戰的大勝。
最好,擒殺李陵、先賢憚,全取西域之地!
也只有這樣的勝利,才可以掩蓋他本人的一切罪責,讓朝堂與天子都看不到甚至主動為他洗地。
想到這裡,張安世就將視線投向西方,投向更遙遠的地方。
他招招手,將自己的河西將軍常惠叫到身邊,問道:“派去與烏孫、大宛聯絡的使者,有回信沒有?”
常惠答道:“將軍,暫時未得回信!”
張安世聞言,眉頭輕輕皺起,但還是道:“再探再報!”
“諾!”
望著常惠遠去的背影,張安世輕聲呢喃起來:“若能與烏孫、大宛取得聯絡,三國並擊匈奴……”
他嘴角微微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