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保臣咬咬牙,恨恨道:“皇上,若不是那雲騎夫人……”
“放肆!”梁烜的臉色猛然一變,厲聲斥道,“朕不是同你說過了嗎?你沒有資格在朕的面前談論她!”
錢保臣還想說話,卻被梁烜那狠厲的眼神驚到,只得悻悻地埋下頭。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為何華裳死得那般淒涼。今日的情形,若是華裳泉下有知,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心安吧。
早知如此,那次劫持晏雙飛,他就不該聽從主人的吩咐——只將其作為人質,卻不能傷害其分毫,他就不該替她擋下華裳射過來的飛鏢。如若那次,她死在華裳的手下,今日,便不會將主人帶入如此絕境。
御書房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沒過多久,外面的紛擾聲便吸引去了錢保臣的目光。他的手慢慢地觸及身上的佩劍,目光掃過樑烜之時,卻只見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那手中的奏摺,絲毫不為外邊的天翻地覆所動。
首先踏入殿中的,是一身戰甲裝束的段祁渢,旁邊跟著的,也僅晏雙飛一人。兩個月不見,段祁渢更顯威風赫赫了——而晏雙飛,雖是素顏,卻依舊那般俏麗可人,像極了他在夢裡見到的模樣。
“你們終於來了。”梁烜輕掃了他們一眼,笑道,又繼續埋頭在奏摺上寫字。
段祁渢警惕性地看向錢保臣,見他想要拔劍,右手也不自覺將地觸上了劍柄。
“錢侍衛,你出去,朕和雲騎將軍有話要說。”不待錢保臣出招,梁烜率先發話。
錢保臣的動作一僵,看向梁烜,卻得不到他回應的目光。猶豫一陣,他只得咬牙,恨恨地將劍插入劍鞘。
經過晏雙飛的身旁,錢保臣不禁又深深地睇了她一眼,不料正巧碰上晏雙飛的目光。四目相對,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心裡的味道。
紅顏禍水,此話果然不假。如今主人都沒了反擊的念頭,他再執著,又有何用。華裳啊華裳,千不該萬不該,當初沒有聽信你的話除去她,以至於今日敗得如此一塌糊塗。
御書房裡,只剩段祁渢等三人。梁烜手中的筆在奏摺上落下最後一個字,如釋重負般地將奏摺蓋上,便含著笑看向段祁渢。
“雲騎將軍,別來無恙。”
“皇上也沒變什麼。”段祁渢淡淡地應道。
梁烜挑眉,對於他的稱呼,也不做過多的在意,目光漸漸地移到了晏雙飛的身上。
“雲騎夫人,近來可好……”
晏雙飛看向他,碰上他深邃的目光,心裡有過一瞬間的退縮,卻依舊堅定不移。
“勞皇上掛念,一切安好。”
“呵呵,那便好……”梁烜輕聲笑著,靜靜地看著晏雙飛,目光不移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