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杯酒過後,王端的話多了起來。
拉著胡亮的手開始掏心窩子,“鬍子,有時候我特羨慕你,你說我這個大學上的是什麼玩意兒?寒窗苦讀那麼多年,最後就他麼是個崗位工,混得還不如你這個初中都沒有畢業的。”
王端大專畢業進入鑫海鋼鐵,本以為能直接進入管理層,最起碼也得待在辦公室,卻沒想到被分到了第一線,整天跟那些大老粗打交道,還一口一個師傅的叫著。
他心裡憋屈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時還能管得住嘴,見到老同學喝了幾杯,一述愁腸。
胡亮給他點上煙,說道:“王哥,千萬別這麼想,崗位工怎麼了?你有文化有知識,如果把鋼廠那一套技術學到手裡,那可直接是廠長的料,前途無量的。”
“別看我表面風風光光的,可哪有什麼前途?天天就是要飯吃,得看所有人的臉色,誰要稍微不如意,我他麼就得等著挨板子。”
胡亮苦笑了下,說道:“王哥,你是憑著自個本事站著賺錢的,我是投機取巧看別人臉色跪著賺錢的,你羨慕我,我還羨慕你呢!”
每個人都在羨慕別人的光鮮,卻忽略他們背後的辛酸。
總是看著別人比自己過得好,其實自己或者就是別人羨慕的物件。
張小白拍拍手,提起酒杯,“這杯酒敬鬍子!”
胡亮見王端已有醉意,再喝下去正事就談不了了,委婉的提出這次聚會的意圖。
張小白暗自稱歎,鬍子的應酬能力確實很強,不漏聲色的便說了出來,有他在中間牽針引線,真是省了很大的心。
王端吸了一口煙,說道:“鬍子,當著小白的面咱們不說假話,去年的時候你也找過我,鑫海鋼廠是真難打進去。不過話又說回來,一旦打進去,鑫海每天鐵粉的用量可是極大,那收益真是不小。”
“小白,有些情況你不瞭解,鑫海鋼鐵是家族企業,管理上相當散漫,利益鏈極其複雜,說實話我每天上班都戰戰兢兢的,根本就不敢說話,生怕無意間說出什麼來就讓領導知道。誰知道誰背後是誰?”
“供銷科是個肥差,能進去的都是家裡人,如果你想往裡邊發鐵粉,得想辦法夠上誰。”
張小白笑了笑,說道:“可我誰都不認識啊,你那有認識的人嗎?”
王端說道:“倒是認識一個,是我高中同學,高中畢業就不念了,不過跟他交情一般,而且他這個人……很不好打交道。”
張小白說道:“沒關係,你終究比我熟悉,有機會幫忙引薦引薦,咱哥倆我也不說客氣話,如果這事成了,自然少不了你的!”
王端笑道:“你這就見外了啊!”
張小白認真說道:“朋友歸朋友,買賣歸買賣,這是應該的!”
談完正事,繼續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