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胤齊從大殿上趕了回來,外面的空氣有些寒冷,進了屋裡撥出的氣都是白霧。安妠果然像他吩咐的那樣子穿上了那件藍色的薄衫子,他欣賞著自己面前的美人,不自覺地勾起了笑容。
“給朕倒杯茶吧?”周胤齊指了指檀木桌上的青花瓷茶壺,對一直羞澀地站在一旁的安妠說道。
他最喜歡她從不邀寵的樣子,不會像其他的嬪妃那樣,見到了他就如飢似渴一般地獻媚。她總是乖順地等著他吩咐,偶爾也會主動地給他帶來些驚喜。每日朝政繁忙早已分盡了他的精神,他就喜歡這樣子懂事又不至於枯燥無味的女人。
安妠服帖地端上了一盞茶,輕輕地在杯口吹了吹,跪了下來雙手托起遞給了皇上。
周胤齊接過杯子,拉起了安妠,將她揉到了懷裡,溺愛地說道,“地上這麼冷,今後不許再跪了。”
安妠臉一紅,小聲地說了一聲,“是。”
“怎麼魂不守舍的樣子?”周胤齊問美人。
“臣妾無事。”安妠淺淺笑道,把頭埋到了周胤齊闊大的肩膀裡。
周胤齊就喜歡她這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不禁放下杯盞,兩手把她抱得更深了,輕輕在她耳邊說道,“你無事要告訴朕,朕可有事要告訴你。”
“是什麼事呢?”安妠歪了脖子。
“朕要封你當皇后。”周胤齊捏了一下安妠白嫩的塗了脂粉的臉。
語音剛落,周胤齊就感覺到了懷中人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不禁心疼安撫道,“朕知道當皇后每日要管這宮中的事物十分勞累,但是朕覺得這宮內就只有你能夠勝任。朕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朕失望。”
安妠心中的思慮可與這完全不同。在這深宮中熬了這麼多歲月,唯有權勢是她一直努力向前的動力。在皇帝面前的所有順服只是她博得歡喜的手段,心中她可從來沒有甘願居於這妃位。
先皇后有富貴相而無富貴命,早早的就離了世,要說這其中,她每日容光煥發又嬌滴滴的樣子可沒少讓本就善妒的先皇后病情加重。安妠心下也知曉,如今的東洲不得無後,無後則不能安後宮,更不可能安天下。她也只是不顯山露水地在等待,靜謐地熬著,她知道總歸會是她。
所以當週胤齊的嘴中吐露出了“皇后”這兩個字時,安妠心中只有為這天的終於來到而激動,絲毫沒有操勞煩心的擔憂。先皇后薨後,她晉升貴妃,接管後宮的事務這麼久了,她早已掌握了處理這些事務的方法。她天生能幹,這些事情不過是為自己的權貴之位付出的應有的責任罷了。
不過此時,自然不可以就這麼接受了這天降的後位。安妠一骨碌滾到了地上,邊磕頭邊哭道,“臣妾何德何能,居然就敢受了鳳位。先皇后賢惠,臣妾與她差遠了,要是成了新的皇后,必是要被老人們不服氣的。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周胤齊見這個女人一絲貪圖權勢的心都不曾有,心下更加的憐惜,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安妠,“不哭了不哭了,這鳳位還是要受的,至於要是有誰有了異議,朕便割了他的舌頭。”
安妠噗嗤一下怪喃道,“皇上如此明德之君,這要是割了舌頭,人怕是要罵我迷惑了君心心狠手辣了。”
“你本就迷惑了朕的心。”周胤齊環過懷中的美人,目光從安妠的髮簪子一直看到了她淺藍色薄裙的裙角,末了笑道,“朕看你與剛進宮之日比來,只愈加動人了。”
安妠羞澀一笑,“皇上又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