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哥兒咬著牙,幾乎要咬出血來,卻也無能為力,只好眼睜睜看著兩個惡奴將棺蓋封上。
在棺蓋徹底閉合的一瞬,站在一旁的闢哥兒突然抬起頭,從縫隙中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那張恬靜的容顏便被棺蓋徹底封住。
一張小臉上,現出幾分恍惚。
那是……誰?
為何這般熟悉?
其他人也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或者說,這也根本不算是什麼異常。
闢哥兒一向都是這般呆呆傻傻,若是不呆不傻了,那才不正常呢。
兩個家丁,抬起簡陋的棺木。
易哥兒和小安也換上了素縞,闢哥兒也在半夢半醒中,讓兩人換了衣服。
扶著棺木,從侯府後門悄無聲息地出來,一路向西山行去。
侯府中有些偷偷來看的下人,看著三個扶著棺的小小身影,孤涼之意難掩,不覺心中也有些慼慼然。
不管怎麼說,也是侯府妾室。
聽說那位雲娘子在嫁入侯府之前,也是色冠玉京,多少王公大臣,名門貴子趨之若鶩。
如今卻落得這般光景,實在可悲可嘆。
唉,怪只怪她惡了大夫人。
那可是侯府正室,名門之後。
名門高第,深若淵海,稍有不慎,便是屍骨無存,果真如此……
天色已昏,西山腳下,已經立起了一座孤墳。
易哥兒拉著自家大兄,跪在墳前。
那兩個家丁早在棺木入土,便已離去。
連這墓碑都是易哥兒自己所立。
小安已經被他遣走。
她只是曾經侍候過孃親些時日,便被大夫人藉故調走。
能來報信,已是念昔日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