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深看了一眼秦瑞蘭,此時她已經滿臉淚痕,魏深不忍心再看,隨後說道:“皇后娘娘息怒,微臣……微臣心有苦衷。”
梁煥卿和秦瑞蘭都看向魏深,說道:“有何苦衷?”
時至今日,魏深便也是不願意再做隱瞞了,轉而看向秦瑞蘭說道:“秦小姐,你對魏深的恩情,魏深銘記於心,只是如今戰事緊急,魏深生死前途未卜。古來忠孝禮儀,忠字當頭,天家尚且是先君子後父子,吾輩當以國家生死為己任,不敢臨陣脫逃。
在北境的這半年之中,是魏深第一次單獨帶兵打仗,以往與梁風眠大將軍……與梁風眠大將軍一同出征之時,並未覺得戰爭的可怕,因為梁風眠大將軍能力出眾所向披靡,可以把危險和損失降到最低,吾國百姓也可得以在梁風眠大將軍的庇佑之下安居樂業。
可是如今,無論是趙釗,還是在下,都是自己帶兵出征,且不說對方詭計與實力是吾等不明之處,更是因為見識淺薄等原因,處處敗於對方。
我等天朝男兒,該是死在國土之上,為國家君主拋頭顱灑熱血在所不惜。
只是吾等的心願與志向,怎敢危及小姐?
小姐千金之軀,萬人傾心不已,只是魏深得了便宜,獲得了小姐的垂愛與傾心。
魏深感激不已,自當是要闖蕩出一番事業以十里紅妝鳳冠霞帔、萬人慶歡之盛禮迎娶小姐。
魏深不止一次的在夢中夢見過與小姐紅燭相伴的夜晚,當天該是京城十里長街萬人爭相道喜的盛景,在下位卑,卻也想給小姐一個不輸給任何人不留任何遺憾的婚禮。
只是戰爭變幻莫測,魏深見過一個已經死去的老兵,他不敢給家中妻子寫家書,在下問他為什麼,他說出一句令魏深醍醐灌頂的話——他說,我尚且不知道自己明日如何,若是讓家中妻子見到我寫的家書,明日沒有了,便是平白擔心一場。
魏深這才明白,若是男兒在外打仗之時,心中有牽掛是多麼難過的事情。
索性魏深自幼早已無父無母,無家人可牽掛,但是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姐。當下不敢與小姐再聯絡,心想好在魏深嘴笨,沒有和小姐許下過什麼承諾,也沒有對小姐做過任何逾越之事。
小姐,如今國家危難之時,魏深不願當縮頭烏龜,若是魏深戰死,你大可以乾乾淨淨的嫁給別人。”
魏深含著淚說完這些,而聽著無不是淚流滿面。
她們誰也不會想到,魏深心中也是心繫著天下百姓安危,才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
梁煥卿淚流不止,她是將軍的女兒,更是能夠明白自己父親一直以來的心思。
位卑者尚且不敢忘國,他們身居高位要職,怎敢做出違背國家人民的意願呢?
此時秦瑞蘭已經哭的完全說不出話來,她上前握著魏深抱拳的手,說道:“你……你有這樣的心思,為何不與我說,你是覺得,我不是那種能夠理解你的人嗎?”
魏深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秦瑞蘭,此時他也是淚流滿面,把自己心中的話說出來,還能得到心上人的理解,實在是萬幸。
秦瑞蘭上前一把抱住魏深,說道:“我理解你,我完全理解你,你要是放心不下,你就去做吧,但是不要不理我,我真的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