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知道自己這一上午的破綻太多了,如今就算是坐不住,也要坐得住。
於是到了黃昏時候才起身離開。
他只是說了一句去玉芙宮。
抬攆的太監們顯然有點茫然,初四隻是擺手。
到了玉芙宮外,齊懌修看著那有些破舊的門,嘴抿成一條直線:“誰住這裡?”
“這……回皇上,如今沒人住啊。”初四已經是越來越惶恐了。
“如今沒人住?那以前呢?”齊懌修心跳有點快。
“以前……這以前是張美人啊。後來就……沒了……”
張美人,不是他想聽的那個人,所以不管這個沒了是什麼意思,他都不想知道了。
“翠雲軒呢?”
“回皇上,翠雲軒裡,住的是姚寶林啊。早……早幾年,還有景昭儀。”初四道。
“景昭儀……如今在哪裡?”齊懌修手攥著,聲音儘量平穩。
“皇上……您……”
“朕問你話。”齊懌修淡淡的。
初四忙跪下:“回皇上,景昭儀十年前去了呀。思子心切,一病不起,您才追封了昭儀啊……”
齊懌修只覺得心痛的厲害。
思子心切?追封?
“六皇子又是如何去的?”也只有去了,她才會思子心切。
“這……這那年……被二皇子推進鹿鳴湖,就……就沒救過來呀……”
齊懌修深吸一口氣:“那景昭儀,之前是什麼位份?”
“美人……沈家獲罪之後,她一直都是美人……”
齊懌修已經不想問沈家為什麼獲罪了。
他只是疑惑,為什麼在他的夢境中,這一對母子這麼淒涼呢?
“皇上,您是思念景昭儀娘娘了嗎?過去,您總是嫌棄她牙尖嘴利的……”
齊懌修沒說話,他這時候也沒發現初四這話說的多麼放肆不該。
他擺擺手,說了一句回去吧。
然後御攆起來,再度回了太極宮。
而這一切卻還沒有消失。他想這只是個夢啊。
原來帝王也不是什麼神仙,失去了看重的一切,他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