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對這東西失去了興趣,他拍了拍手,又看向身側的人,突然問:“你覺得周承瑾怎麼樣?”
指尖微頓,葉羨涼側目看他,眼神莫名。
她沒說話,陸屹睢漫不經心地勾唇:“怎麼,是覺著人還不錯?”
意味不明的話傳進耳朵裡,葉羨涼只唇角微勾,揚起抹嘲弄的弧度,轉瞬間,又斂了回去。
事情已經辦成,剩下的全看周承瑾的能力。
她無意再和陸屹睢周旋,也懶得猜測他那些莫名其妙的心思。
腳邊的剪股穎在清風中輕輕搖曳,葉羨涼微垂下眼,避開他的目光。
隨意拾起的石頭被她扔進溪中,發出“咚”的一聲悶響,而後,蕩起的水珠滴落,砸在溪面上,發出清脆的滴答聲。
水面漾出層層漣漪,久久難以平靜。
葉羨涼嗓音淡漠,似隨意提起:“陸屹睢,你談過幾個女朋友?”
她的語氣不輕不重,話裡也沒有別的情緒,卻莫名令陸屹睢莫名生出了些許不自在,好似渾身有螞蟻在爬。
他輕咳一聲,壓下這沒由來的異樣,故作輕佻:“怎麼,你在意?”
她側目,無波無瀾地眼神從他面上一掃而過。
陸屹睢一噎,下意識移開視線,竟有些不敢看她,可要回答這問題……他又莫名張不開口。
見他沉默,葉羨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看來是太多了,數不清。”
“當然沒有!”陸屹睢驀地出聲,他扭頭看她,底氣又莫名其妙上來了,只覺著不能仍由她詆毀汙衊,“也、也就、就……”
磕磕巴巴張口,奈何話說到一半,又彷彿被什麼堵住了嗓子眼,剩下的那個量詞,怎麼也吐不出。
而後,他聽到葉羨涼嗤笑出聲。
陸屹睢咬牙:“也就四個。”
話落,又是一聲嘲弄譏笑。
心裡像是墜了塊石頭,懸在半空,陸屹睢坐立難安,一時又十分費解,為何會因她生出這莫名的難堪來。
纖細手指稍一用力,揪斷了身側一根馬蹄金,圓圓的葉片被葉羨涼揉碎,翠綠色汁液染上她白嫩的指尖,彷彿純白畫紙被雜色沾染,再不複以往的幹淨。
她半垂下眼,濃密長睫遮住了眸底的涼薄嘲諷,語調難辨情緒:“四個,確實稱得上‘也就’二字。”
她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畢竟,我本以為憑學長的秉性,怎麼也得八九十個。”
她的嗓音不疾不徐,語調又散漫隨性,陸屹睢一時竟分不清她說到底是八、九、十個,還是八九十、個。
只是,不論是這兩個中的哪一個,配上她陰陽怪氣的腔調,都算不上什麼好話。
陸屹睢噎了噎,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聽她道:“大學兩年多,談了四個,平均一學期一個,這樣看來,時間分佈還挺均勻。”
陸屹睢:“……”
聽她有條不紊地分析這種事情,他沒由來的心裡發慌,看著面前的潺潺流水,簡直想直接跳進去冷靜冷靜。
葉羨涼又道:“那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