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忽略那個錐心刺骨的字,近乎急切地開口:“我知道,你介意因為我被別人八卦議論,可是、可是如果以後別人議論的是我呢?”
他語無倫次地繼續,亦或者因為那個字,下意識知道他們之間也許再也無法挽回,於是失控一般,傾注一切:“所有人都會知道,是我喜歡你,是我死皮賴臉地不想放棄,這一切都和你無關,你拒絕我也沒事,討厭我也沒關系,只要、只要還允許我出現在你面前就好。”
他實在沒辦法了,體貼示好不行,死纏爛打不行,徐徐圖之也不行。
她不留餘地將他們的關系斬斷,不給他一點念想。她把對他的厭惡擺到了明面上,若是之前,他還能按捺住心思,慢慢來。
可是……她要出國了。
在他們關系最惡劣,最無法挽回的時候,她要離開了。那麼遠的距離,聽不見,看不著,只是想想,他都要瘋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彷彿被拋棄的瘋狗,卻還要死皮賴臉地叼著項圈,妄圖塞到主人手中,祈求她的垂憐。
“或者、或者我們做朋友?只做朋友好不好?我們以前明明也可以相處得很好的,只要我不做多餘的事,不討你嫌,我們能做朋友的,對不對?”
一字一句,嘶啞難堪。
葉羨涼卻不為所動:“陸屹睢,你冷靜點,別發瘋。”
她淡漠的神情,冷冽的嗓音,卻刺激得全然沒了自我的人瘋得更厲害了。
陸屹睢:“好,我冷靜,我不發瘋。”
他一邊點著頭,腳下卻控制不住地往前邁步。
在葉羨涼蹙著眉想要往後避開時,他強硬地伸手,扣住那條纖細的手腕,將手裡拎著的奶茶塞到她手中。
掌心下的腕骨細瘦,肌膚細膩微涼,彷彿稍一用力,便能折斷。
他的力道並不大,修長指骨僵硬繃緊,手背青筋畢露,卻始終禁錮著,讓她無法掙脫。
指尖微不可查地發著顫,連同嗓音,也嘶啞顫抖:“我特意給你帶的奶茶,你會喜歡的。去年你也喝了,今天我生日呢,我記得你喜歡三分糖,我按著你的口味買的。朋友之間,一杯奶茶而已,可以接受的。你別、不能拒絕。”
他語無倫次,說得顛三倒四,甚至神情也隱隱扭曲。
啪——
清脆的一聲響,讓不遠處正走來的幾人震驚地僵在原地,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過來。
而處在中心的兩人,卻無暇顧及。
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讓陸屹睢的臉都往一側偏了偏,那張清雋卓越的臉上霎時浮現出紅印。
葉羨涼手指微蜷,掌心隱隱發麻刺痛。
圈著她手腕的那隻手掌心滾燙,她忍著怒,一字一頓:“清醒了嗎?
話音落下,彷彿空氣都跟著凝滯。
陸屹睢僵硬地立在原地,良久,他緩緩側過頭。
濃密眼睫低垂著,遮住了眸底的神色,隻眼尾淺淺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