喑啞倦怠的嗓音,隔著螢幕,都能聽出不對。
趙錦瑞不由疑惑:“怎麼了?”
話音落下,聽筒裡卻是良久的沉寂。
在這詭異凝固的氛圍中,趙錦瑞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從董寶珠那兒聽到的訊息。
他張了張唇,遲疑著說:“你……碰見葉羨涼了?”
那些自重逢伊始,就死死剋制壓抑著的情緒,在此刻,寂寥無人的密閉空間內,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後,驟然崩塌,潰不成軍。
眼前又浮現出她對著別人眉眼含笑的畫面,在那些他不敢觸及的歲月裡,在他如見不得光的影子一般卑劣地偷偷接近的時光裡,他曾無數次目睹她對那個人的特別。
到如今,就連生日……也是那個人,無所顧忌,光明正大地陪在她身邊。
難言的妒忌沖撞著他的理智,陸屹睢呼吸都開始顫抖,一直落在火鍋店門口的眼睛使用過度似的生出難以忍受的酸澀脹痛,刺目的燈光暈成一團光圈,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在臨近失控的邊緣,他指尖輕顫著,結束通話了電話。
車內重歸寂靜,緊閉的車窗將這處空間與外邊的人間煙火隔離開來,偶爾有喧囂人聲傳來,卻隔了層玻璃,明明極近,卻又無法觸及的遠。
凸起的喉結輕顫著滾動,他薄唇翕動,嘶啞破碎的嗓音低不可聞,語不成調,似徒勞無力的自撫。
“沒關系,她喜歡就好……我本來就沒資格,對,我沒資格,不能惹她生氣……之前不是做的很好嗎,我可以做到的,假裝放下,只要能再見到她就可以了,要忍住,不能、不能被她發現……”
一字一句,壓抑又瘋狂。
胸口那道疤又開始隱隱作痛,彷彿掩在皮肉下的肌理被再次撕裂,露出鮮紅的血肉。
他脊背彎下,淩厲的指骨無聲攥緊,抵在那道疤上,骨節泛起青白。
開學後,除了研究院的專案,葉羨涼也開始回校授課。
日子一下忙了起來,週末經常泡在實驗室,基本沒了空餘時間,偶爾休息,也是宅在家裡放鬆。
直到國慶假期前,才終於忙過了第一階段,稍微空閑了些。
於是國慶七天長假,難得放鬆。
正好宋霓約著一起旅遊,於是時隔多年,寢室四人又一次一起出遊。
出行食宿是宋霓提前安排好的,地點在某個新開發的海島,難得在國慶長假這種旅行高峰期,人流量還並不大。
四人瘋玩了三天,到第四天,都有些精疲力盡。
睡到中午,其他三人都沒還起,葉羨涼也沒叫人,自己隨便吃了午餐,就散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