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斐然看著車窗外似熟悉又似陌生的街道景色,很是有些恍然。
這裡是她生長的地方,但後來讀書工作,每一年她也就回來個那麼三兩次。每次回來家裡和鄉下是她呆得最多的地方。雲城近十年發展是日新月異,許多地方,她只依稀記得地形,但對建築街面真的很陌生。
以前回來,陌生有陌生的有趣。
但現在,因為那份無法消融的悲傷,這份陌生就成了孤寂,成了心慌。
幸好,她還有斐珩陪伴在身邊。
街邊的景色流轉,有些她來過有些她壓根不熟悉。
但不論什麼景色,總覺得這並不是她所熟悉的城市,好像寧城才是她熟悉的地盤一樣。
哥哥當初回來是不是也有這樣的觸感?
離開京都他熟悉的朋友和人群,估計也寂寞過吧。
幸好,他還有夢想。
許斐然從夢想一路想到王殊。
這麼多天,並無半絲她的訊息。她和沈峰一個單位,她和哥哥如果關係這麼親密,一定是天天聯絡,哥哥手機損毀,如果她聯絡不上他,應該會側面打聽,而且哥哥的訃告早已發出,在市面幾乎成了熱搜。
因為是德雅掌門因為年輕因為英俊因為意外早逝而上熱搜。
無比心酸扯淡的熱搜。
在這個訊息爆炸的時代,王殊肯定是知道的。
如果愛,拼死也要來吧。
可是,她沒有來。
或許,人死不能復生,所以她選擇了躲避甚至遺忘吧。
許斐然黯然,哥哥愛的這個人或許並不如哥哥愛她一般愛哥哥。
可是,人都不在了,愛不愛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斐珩看許斐然一直呆怔怔沒有說話,就主動跟她聊:“劉秀哥哥幫忙請了一個國外回來的心理醫生,說過幾天就安排過來給舅媽看看。”
許斐然點頭。
舅媽一直呆呆怔怔,程度越來越嚴重,已經沒有清醒的時候。
但她卻死死的記住了許斐然的那句話:“奕然出差了,我聽斐然的話。”
但實際上,許斐然站她面前,她好像也壓根沒什麼反應,每天就是你喂她她就吃,你讓她躺她就躺,一開始,甚至拉到身上,後來保姆開始按時扶她去洗手間給她穿紙尿褲。
醫生說是強刺激下精神混亂。醫生每天都來跟她聊天,也吩咐家人多跟她說話,說些日常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