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坐著的其餘眾人,身體都止不住的發抖。所有人的目光隨著許凡的背影緩緩移動,直至那一抹單薄的身影消失在品竹軒正廳門口。
“吉爺、祥爺。王管事畢竟是跟了許家半輩子,還是請您幫忙求求情吧。”
等腳步聲徹底消失,坐著許吉下首位置的一名錦袍老者拱了拱,望著百芳閣管事此時不停磕頭求饒的樣子,不忍道。
兩人對視一眼,許吉輕咳一聲,“凡哥做出的決定是不能更改,不過我可以讓王家其他人繼續在許家謀生計,只是以後管事一職就不要再想了。”
不想再看百芳閣管事的醜態,許吉瞪了一眼,“你要是把品竹軒的地磚磕壞了,可是要賠的。”
“還有你們,把這些年的虧空都快補上來,我們兩人也好在凡哥面前替你們求求情。”
其餘眾人也是滿嘴答應,心中還抱有一絲幻想。他們可都是許父當年一手提拔起來的老人,或許王管事今天的事情只是一個警告。
眾人滿嘴應承下了,紛紛起身告辭。
......
波濤庭,花廳書房。
許凡剛剛推開房門,眉頭就微微皺起,朝著身後的紫兒問道。“紫兒,有人來過書房?”
紫兒柳眉挑了挑,俏麗的臉上浮現一抹茫然。下一刻,驚呼道。“少爺,我們波濤庭是不是進賊了?”
“賊?”
許凡緩步繞過屏風,來到裡間的書房內室,拿起書案上的一張信箋,其上字跡娟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輕輕聞了聞紙箋上還殘留的一抹淡淡幽香,許凡嘴角微微勾起,輕笑一聲。
“十日後,金陵紫光山。”
小小的花廳書房,是許凡以往背書學習的地方,望著房中的擺件、書案、珠簾薰籠、精美花瓶,一件件熟悉的景物,都是自己小時候的樣子。
許凡不知不覺間,眼角有些溼潤,後悔自己重生的有些晚了,若是能夠重生到母親沒有出事前,他定然會護住自己的母親。
至於父親,他既然選擇了假死,許凡也就懶得去管自己這個父親。
望著少爺孤零零的背影,站在花廳門口的紫兒一時間有些愣神,心中早已猜出少爺為何要來此處,是想夫人了。
可惜,夫人早早就去了。
花廳書房中,珠簾幔帳微微擺動,窗欞縫隙間閃過道道光韻,金色光華籠罩在許凡的側臉上,讓少年的氣質愈發與眾不同,氣質不凡。
緩緩揉碎指尖的信箋,許凡雙手撐在書案前,低頭看著乾淨如舊的桌面,想起了母親握著自己小手練字的樣子。
想起自己將茶水灑在衣服上,母親一臉微笑,滿目柔情的為他換上新衣和新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