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片刻,許吉繼續開口道。“我們許家主業還是鹽務。今日聽到一些從金陵吹來的風聲,朝廷有意要動一動鹽務。我們擔心這這個節骨眼,我們大肆整飭許府產業,會不會...”
許吉沒有明說,但許凡已然明瞭。
許府偌大的產業,有掌握朝廷的鹽務。一旦在這個時候,有人站出來給許府下絆子,定然會出大紕漏。
一旁坐著的許祥臉上也露出一抹擔憂之色,許府上上下下有上千人,許府產業遍佈江南道。
其中若是沒有別人的眼線是不可能,若是有人早早就埋下釘子,在許府整飭產業的這個契機爆發。
他們該怎麼辦?!
“鹽商?”
許凡手指輕輕敲擊交椅扶手,側頭眯眼看向屋外的漆黑夜色,陷入沉思。
連續在交椅扶手上敲擊了十數下,許凡將食指停在扶手上,淡淡開口道,“該來的是躲不掉。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處理掉那些有異心之人。那些既然無法和我們許府同心,就會再許府落難的時候踩上一腳。”
“不至於吧,這些人可都是...”
“沒有什麼不可能!江南道形勢複雜,不僅有朝廷總督,地方藩王,還有江湖宗門。陰陽門這次潛入我們許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這其中有多少吃裡扒外的家奴?”
許凡目光一凝,整個人的氣質陡然發生變化,清秀的面容上彷彿佈滿了寒霜,給人一種冰冷的寒氣。
許凡身上冷傲的氣質,讓許吉、許祥兩人都震驚到了,以前還是一個紈絝,在城外莊子養了三年,竟然發生瞭如此巨大的變化。
“不要擔心殺人,這些管事都是我們許府的家奴,和我們許府都簽了死契。也不用管他們背後站著誰。我們許府現在就是要切除這些吸附在我們許府身上的毒蟲蛇蠍。”
許凡拿起破舊葫蘆,放在眼前,又看了一眼。目光死死鎖定一條几乎要消失不見的裂痕,心中無比暢快和欣喜。
親眼看到一道裂痕修復!
許凡此時心中無比暢快,說話的語氣也愈發愉悅,“兩位阿爺,你們就放手去做。不論是朝廷還是藩王,他們看中的都是我們許家的財富。只有我們許家穩定了,他們才有利可圖。他們任何一方都不會任由另一方徹底鯨吞許府。”
“不管是朝堂、江湖,許府的財富都是一座金山。此消彼長的事情,他們雙方都會有所忌憚。他們每一次試探,都是在試圖尋找利益最多時的平衡。”
“而在這個平衡的過程中,我們許府只需要抵擋住那最初的幾波攻擊,就不會有事。畢竟,不論是朝廷還是藩王,都沒有實力在旦夕間覆滅我們許家。”
許凡嘴角微微勾起,一道笑意滿滿的弧度,讓許吉、許祥兩人都心中吃驚。
到底是發生何事,居然讓許凡如此開心。
就在兩位老人好奇之際,許凡抬起頭,眼中盡是笑意,開心道,“府中今天買的酒都放在哪裡,我現在就要。”
許府的梨花白已經被許凡一掃而空,破舊葫蘆上終於有一道淺淺的裂痕消失。
這怎麼能不讓許凡開心,他的努力沒有白費。
“酒?”
兩位老人一臉錯愕,本以為凡哥是成長起來,沒想到又要吃酒!
“對呀,快帶我去。”
沒有在意許吉、許祥兩人臉上抽搐的表情,許凡徑直走出偏廳,向侍立在遠處廊簷下的小廝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