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被站在不遠處遊廊下的一個青年看在眼中,青年一襲素色華服,腰間繫著一條素白麻布帶。
盧文維剛剛去世,府中一應眾人都是一身素色麻衣。
青年眼底閃過一抹狠厲,轉身就要離去。
轉身那一刻,剛好撞到一名稍微年輕的公子,兩人長相相近。
年輕的公子生的眉清目秀,即使是
穿著素白麻衣,也是一副翩翩貴公子的儀態。
「二哥,您這是在做什麼?」年輕公子啞然道,被二哥撞了一個滿懷,聲音也就拔高了一少。
「住口!」青年冷冷瞪了一眼年輕公子,以眼神警告道,「閃開!」
年輕公子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不敢觸怒二哥,縮了縮脖子,被青年一扯袖袍,兩人一同饒到遊廊後面的廊柱陰影下。
作為盧明遠的另外兩子,二子盧文信,三子盧文淵。
一個喜好讀書,一個喜好勾欄聽曲。
盧文維驟然身亡的訊息剛傳來的時候,盧家二公子盧文信還正躺著脂粉堆裡,而三公子盧文淵正和一群文墨書生在高月樓吟詩作賦。
兩人都是在伶仃大醉的時候,被府中家僕扈從抬回府中。
盧明遠見到兩人的樣子時,氣得不輕,差點就動用了家法,要將兩個逆子打殘,幸虧兩位夫人出來相勸,最終才等到老夫人出面,阻止了這場鬧劇。
如今,盧府滿院蕭瑟,各處遊廊亭臺樓榭中掛滿了素白燈籠,一眾小廝丫鬟也是素衣麻服。
就連後院幾位夫人、小姐也被要求穿戴素雅,可見盧文維在盧明遠心中是何等身份地位。
老管家盧海平攙扶著盧明遠前往前院的書齋,一路上遇到的下人小廝都急忙讓開道路,躬身行禮。
每一個臉上都帶著悲痛的神色,雖不知是否發自真心,但每一個人都做足了準備,生怕被老爺撞擊,重棒打殘,丟出盧府,趕到城外莊子。
平波浮動,曲巷跳魚。
荷花齋,是盧府前院一座三層木樓書齋。
正當時,滿池荷花,獨有一條青石板橋通幽徑。
面對如此波光水景,盧明遠全然沒有欣賞的心情。
之前,對於兩個逆子的小動作,老管家自是發現,只是輕聲在盧明遠耳畔提了一句。
還沉寂在痛失兒子的悲憤中,又遇到邵天使要重用許家小子,盧明遠更是一團無名之火從腳底板冒出。
進入書齋以後,老管家命人將書房中的幾處冰鑑都添置了大塊寒冰,降了降室內的溫度,也好讓老爺煩悶的心緒平靜些。
「段天那蠢貨!做事竟然如此不謹慎。」
盧明遠站在書案前,猛然一揮手,將書案上的筆墨紙硯和一些文書掀飛,怒聲道。
「老爺,您就消消氣。身體要緊。」
站在書房門口的盧明遠雙眸朝著屋外瞥去,確定四周沒有旁人,才開口道,「門主大人在許府都沒有成功,此事還是要儘快收尾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