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還是會向公眾號和出版社投稿,只是她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經常熬夜拼命碼字了。
之前投稿的稿費大都用來給方霖應急了,如今雖與方霖斷了,但沈浮還是想繼續寫下去。一來可以給自己掙點生活費,經常給爸媽和弟弟買些能用到的東西郵回去;二來她也寫了這麼久,發現經常寫東西既能梳理總結自己的知識,又能透過看大家的評論和留言瞭解大眾需求和想法。
沈浮希望自己的研究方向是能夠與社會生活相結合的,而不是脫離現實和群眾,所以那些評論和留言對她來說是最好的調研和反饋。
前段時間因為感情變故沈浮沒心思寫稿子,這兩天登郵箱就看到有好幾個催她繼續寫稿的郵件,她一一回復了,表示會繼續投稿,只是因為個人時間關係,需要減少頻次,以後定期投稿。
很快沈浮就得到了回覆,自然是沒問題。
沈浮吃過晚飯就開始了碼字,等終於寫好時已經是將近夜裡十一點了。她伸了個懶腰,正打算去洗漱,沒想到卻收到了方霖發來的簡訊。
求婚事件後,方霖沒再找來,一方面是他工作太忙,兩人又住得遠,他並沒有那麼多時間過來找沈浮;另一方面自然是兩人在沈浮學校門口不僅鬧僵了,還幾乎人盡皆知,這讓他非常氣憤。
他惱沈浮做的太絕,一點情面都不給自己留,但夜深人靜躺在床上時,又不斷想起沈浮的好來。
他想起自己當初好不容易追到沈浮時內心的那種歡喜與幸福,他們甚至還在漫山的紅葉見證下許了共度餘生,只是後來……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方霖在黑暗裡睜著眼,目無焦距,不知是望著房頂還是在注視虛空。眼裡慢慢凝聚了水意,眼眶似乎有些酸,然後眼前漸漸模糊,透過未拉嚴窗簾的窗子偷跑進來的亮光也幻化成了光圈,一晃一晃的。
方霖感到一小股溫熱從眼尾順著臉頰流過,穿過耳垂到脖頸時那溫熱已然發涼,冷冰冰的,像他此刻的心一樣。
他知道自己這次做的有些過了,可他是真的怕,怕沈浮最終會捨棄他,所以他才想了要去沈浮學校求婚的主意。他想沈浮即使不情願,但在她自己學校、又有那麼多雙眼睛的注視的情況下,她迫於情面和壓力也會答應自己。
無論如何,只要沈浮答應了他的求婚,那就一切都好說,之前在自己家發生的一切便可揭過,自己也不用再提心吊膽、患得患失了。
可他沒想到沈浮竟會那般決絕,真的不要他了……
現在連沈浮都不要他了。
他小的時候他爸雖然也愛喝酒,但還是很疼他的,經常把他舉起來放到肩膀上。後來不知怎麼就沾染了賭博,把家底折騰掉大半,他姐方亦茹連學費都交不起了,高中只上了一學期就輟學了。
家裡實在過不下去時,他爸也不是沒下過決心要戒酒戒賭,可哪有那麼容易?最堅決的一次他爸忍了不到3天酒癮就發作了,然後偷偷去買了酒喝,想著一次喝足以後就再不想了。
可喝了酒的人哪還有自制力?最後還是經不住心癢和誘惑又去賭了。
惡性迴圈,他家裡便越來越不成樣子了。他也累,無數次想過放棄,可他姐有了自己的家,他爸他媽又只有他一個兒子,如果連他都不管他們了那誰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