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凰的眼神閃過冷厲,先問道:“你適才在外頭聽見了?”
“是。”昌垚不做隱瞞,自己劍修三境修為,又在昌書原話落之時馬上現身,自然什麼都納入耳中,若不承認,母親才會懷疑。
“你現在...怎麼喜歡偷聽了?”
聽到母親冰冷的語氣,昌垚身形一震,不知她是就事論事,還是另有深意,一時竟不敢直視她的眼眸,說道:“只是正要前來,恰好聽見。”
“嗯...”昌凰點頭,不再過多計較,只是眼底的深邃並未散去,“說吧。”
“兒子聽說,辛白和月嵐不和,不和的原因無非是家族紛爭。而抓弟弟的原因,是辛白想統治東溟神洲,以聖宗開刀,取昌氏血脈獻祭月神。”
昌凰聽過之後久久不言,昌垚站直身體,偶爾瞥過去幾眼,都見她在出神。
良久,才聽她道:“你覺得這種做法明智麼?”
昌垚開口便說,顯然早已思索已久,“不明智,但相對於辛白的智商而言,或許明智。”
“哈哈。”昌凰笑了出聲。
昌垚又續道:“辛白區區六影,撇開月神賜予力量這道聽途說的傳聞,他出手便是已然決定與我們為敵,心大,實力卻不允許。要麼是蠢,要麼,便是被人慫恿。”
“那你覺得,何人能慫恿他?”昌凰眉目一揚問道。
昌垚做思考狀,推想道:“要麼是他家族的人,要麼...是...月嵐?”他最後二字著力,眼睛一亮。
昌凰點頭似同意他的見解,便意味深長地說著:“我並未接觸過辛白,不清他的人。但辛白二氏的家主一向墨守成規,有賊心,沒賊膽,比起挑釁六大宗,他們更珍惜眼前的榮華富貴。而月嵐城府頗深,又修得了九影,身後更是有月氏的支援。辛白雖是宗主,論修為,在她眼中不過螻蟻之卒;論計謀,辛白二氏也玩不過月隱浮那隻老狐狸。”
“所以,您的意思是,月嵐借刀殺人,再過河拆橋?”
昌凰悠悠點頭,昌垚驟然心焦道:“那如此一來弟弟往不回界走豈不羊入虎口?!月嵐的九影普天之下能與之抗衡者為數不多,若她親自出手,那弟弟沒有活路了!”
昌凰聽他越發焦急的語氣抬手製止,說道:“他做了選擇,便是想好了後果,這隻能他自己承擔。若遭不測,只能說是天意讓我將少主之位封於你。”
她的眼珠隨著話語而動,最後細細看著他,昌垚一聽這話急忙跪下,還帶著些許驚恐,“兒子不想當少主,也不覬覦城主之位,更不想弟弟遭遇不測!”
昌凰瞧他信誓旦旦說了一通,便驟然一笑,將他扶起,說道:“按長幼,這少主之位本就是你的,焱兒生來體弱...”
“弟弟生來體弱,您封他少主是給他沖喜,兒子明白,兒子也從無不服之心!”昌垚斗膽打斷了她的話。
“你...從小到大,似乎都很怕我。”昌凰說著,眼裡流露出一絲柔和的光彩,也有一絲愛惜。
昌垚聽見這話,終於正視著她,目光炯炯,頗有風采,“城主之威,我只敬,不怕。”
昌凰撫上了他的臉,抿著笑輕輕拍了兩下,說道:“去練劍,‘七劍最’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