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府。
玄棟走進臥房內,看見臨窗悄悄拭淚的唐棣。將自己的外裳解下,披在妻子身上。
“阿棣,聽母后說你和皇后吵架啦?”玄棟柔聲細語。
唐棣點點頭,伏在丈夫懷中,抱怨道:“母后說這個蒙古小公主不懂我們的禮儀典章,讓妾去教導她。”
“嗯嗯。這些天你天不亮就進宮去,晚上披星戴月地回來。我知你很辛苦的。”玄棟輕撫這妻子的背。
“我教她閨閣儀態,她嫌累。我教她女訓女則和四書五經,她也背不下來。琴棋書畫,一時也不能速成。我想點茶品香沒什麼難度了吧。哪知道,今天她自己不當心澆盞燙著自己了,硬說我這幾天故意折騰她。”
“這解釋清楚,也沒什麼了吧。”
唐棣哭得更傷心:“官人,我一想到霍姐姐葬身大海,而她位正中宮,就忍不住了,只想著發脾氣。然後就和她吵了起來……官人,我真的不想去當皇后的教習了,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跟母后說……”
“阿棣,不要緊,不要緊。為夫幫你想想辦法……”玄棟輕輕地摟著唐棣,不覺間手掌滑進了唐棣的襦裙。
唐棣正覺胸口的訶子鬆了,玄棟一下壓在她身上,在她耳邊柔聲道:“夫人,為夫想到辦法啦。”
床上的茜紗簾落下。
一月後,汴梁皇宮內。
深夜時,玄楠多了一個習慣,不讓任何人跟隨,只是隨心而走,但總是不覺又走到南燻臺。南燻臺再沒有燈盞點亮,唯暗夜只有院中甜甜的棠梨芬芳。他駐足良久,想了今天和玄棟的對話。
“阿棟,你組一場馬球會吧。”
“阿哥,你怎麼有心思打馬球啦?”
“品茶插花這種雅集,想來皇后也不喜。馬球也許她會喜歡吧。”
“阿哥,你放下過往了嗎?”
玄楠搖了搖頭:“一日不為藍兒報仇,朕就一日放不下。可是朕不該如此對待皇后……”隨後,玄楠話峰一轉道:“第一場,你們兩口子和朕與皇后對戰,如何?”
見玄棟面露難色,玄楠又道:“放心。朕不會讓你輸得太慘,一定給你喂幾個球!”
“阿哥,今日我來正想跟你說,阿棣不能再當皇后教習了,因為她有身孕了……所以這馬球她也不能打了……”玄棟說時,臉竟紅了。
然而此刻,孤身立於這南燻臺下,玄楠想起弟弟初為人父的喜悅,不覺心中一酸。這小子,從來都是自己的小跟班。自從成了親後,進宮蹭吃蹭喝的日子越來越少。平日裡,總覺他煩的很。可是他一不在,又很想念從前被他煩的時光。
藍兒,阿棟有了他的心安之處,朕也真的很想很想有。朕告訴自己無數遍應當很想放下過往,往前走。可是,你不在了,朕又該走到何處去呢?